夏去秋来,他还真找着了。

这日,李威带着蒲健、蒲雄,他们三人,四骑,直奔李家庄。蒲生正在地里和他的新爹李骡子犁地,李骡子吆喝着他家的大骡子犁地,蒲生在后面提着竹筐撒种,爷俩配合默契。

蒲健看得眼湿,这小子,干活还真是一把好手,有模有样的。他们俩犁到地头,又调头朝回犁,李骡子这才看见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蒲生人小,被李骡子挡着,什么也没看见,只顾撒种,李骡子问:“天赐啊,看这四匹马,多神气,特别是枣红马,真是神骏呐。”蒲生这才抬眼看去,他吓得扔掉筐,拔腿就跑,枣红马远远认出了小主人,四蹄生风,满心欢腾,奔向蒲生,看见枣红马,蒲生挪不动脚了,他多想念他的马儿,枣红马走到蒲生身边,低下头,用身子轻轻蹭蒲生,蒲生把脸贴在他的肚皮上,闻着它的气息,说不出的舒服。

这时,蒲雄骑马过来,等这一人一马情绪平定一些,他走到蒲生身后,轻轻抱住他,说:“长生啊,可算找到你了。”

一滴泪落到蒲雄手上,烫烫地,蒲雄心里不由抽了一下,他更紧地抱住蒲生,说:“走吧,去见你父亲。”

蒲生不动,而是问:“四叔,坚头没事吧?”蒲生忐忑地问。

“他早就好了,天天哭闹着要他的长生哥哥。”

“太好了,这些日子我吓死了,真怕坚头出个啥事。”

“没事了,都过去了,咱们回家去。”

他把蒲生抱上枣红马,蒲生骑马在地头小跑几圈,然后来到父亲身边,跳下马,向父亲和四叔、李威叔叔行礼。

蒲健此刻悲喜交加,见儿子又壮了一圈,心头着实欢喜,他抓起儿子的手,一个9岁的孩子,双手竟长满老茧,他不由悲从心起,恨恨地看着李骡子。

蒲生见状,忙问:“爹爹,你们怎么找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苦苦找了你三个多月,你倒好,早把我们忘了,在这儿找了阿爷阿娘,你个白眼狼……”

李骡子将众人邀请到家里,他老婆一见天赐的家人来认亲,只觉两腿发软,两眼发黑,她一直暗自担心的事,终于来了。

蒲雄拿出一对黄金酒杯,三千钱,放在桌上,说小儿不懂事,打扰了你们夫妇这么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李骡子不吭声,女人只是哭。

蒲生忽然抬头说:“爹爹,你们回吧,我不回去了,我在这儿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您儿子多,祖父的孙子更多,不差我一个,我李家爷娘就我一个儿子,你们就把我留在这儿吧。”

“胡说,你是我们蒲家的儿孙,是我的亲儿子,说什么也得跟我回去。”

“我就不回去。”

蒲健气得一耳光搧上去,蒲生被打得栽了个跟头,他爬在地上,扭头气恨恨地说:“你就会打我,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也不回去。”

蒲健听到这话,更气得浑身发抖,骂道:“你这个孽子,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认,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蒲。”

他在地上捡了根棍子,向蒲生抽去,蒲雄和李威忙拦住他,蒲雄夺下棍子,扔了,他劝哥哥:“你别急,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打娃。”

女人蹲下来,扶起蒲生,用手轻轻摸摸他脸上鼓起的指印,眼里含着两包泪。

蒲生推开她,伏在地上,板着脸,一声不吭。

蒲健见状,一时后悔自己下手太狠,低头想了想,说;“你起来吧,我不打你,以后我都不打你了,咱们回家吧,你阿娘想你,天天在家哭,你就真的不想她吗?”

说起阿娘,蒲生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哪有儿不想娘的?

“还有,你不想骑马打仗当将军了吗?真的打算在这儿种一辈子地?”蒲雄劝道。

“枣红马也天天想你,它性子烈,不让别人骑,整天在你的小屋前溜达,你不要它了?”李威说。

在蒲雄和李威的双重攻心下,蒲生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最后,在蒲雄和李威的调停下,蒲健父子达成以下协议:

一、以后,无故不可责罚、打骂蒲生。

二、蒲生认李骡子夫妇为干爹干娘,每年至少回来探视

两次,蒲家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挡。

要离开了,女人抱着蒲生哭地喘不过气来,蒲生替她抹抹泪,说阿娘你放心,我会回来看你的,将来我做了大将军,您就是将军的阿娘,我让阿娘住大房子,穿好衣服,天天啥活都不用干,好不好?”

女人含泪点点头,久久抚摸着他的头、脸,然后放开他,哭着回房去,将给他做的几件新衣包起来,交给蒲生。

“这是阿娘给你做的夹衣,别嫌粗糙,留着做个纪念吧。”

蒲生又哭了起来,说阿娘我舍不得你,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女人哭着说:“傻孩子,这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啥时想回来就回来,阿娘在这里等着你,记住,孩子,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说完,她转身回房,关了房门,再不出来。李骡子送他们四个出门,蒲健对李骡子说:“这些日子,生儿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他把自己腰上的一块玉佩解下来,送给李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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