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字永曾,小字棘奴,石闵的身世比较复杂,他本是汉人,他的父亲叫冉良,打小在晋朝军队里混日子,冉良12岁的时候,后赵石勒和晋朝陈午打仗,冉良虽小,也参加了战斗,并且做战勇敢,很是拼命,最后力尽被俘。石勒很喜欢他,就叫他的侄子兼爱将石虎认冉良为义子,石虎将冉良改名为石瞻,对他悉心教导,委以重任,安以妻室,石瞻因此对石虎忠心耿耿,每有战斗,必为前锋,后战死,他死时,独子石闵才5岁。小石闵像极了父亲,长得像,脾性更性,好勇斗狠,石虎对他很怜爱,十分照顾这对孤儿寡母。在石爷爷的亲手裁培下,石闵很快成长为智勇兼备的英雄少年,这次征段辽,石虎特意让石闵带领3000骑兵,作为自己的护卫部队,他起初的想法不过是让他历练历练,积累一点实战经验,没想到石闵表现得如此出色,大军兵败如山倒时,他偏能一师独全,舍身护驾,救石虎于危急之中。石虎打心眼里为这个养孙叫好。

石闵心想,石爷爷这么看重自己,我当然要以保卫石赵天下为己任。他跑到邺宫,求见天王。石虎正在偏殿和儿子石韬密谈,听见石闵求见,石韬躲在屏风后。石闵进来后,叩拜行礼,石虎说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拘礼,坐下来咱们爷孙俩好好喝一杯。石闵谢座后,在石虎对面坐下,宫女送上两只酒杯,斟满,石虎挥手示意她们都退下。

“你母亲身体如何?你这次跟我出去这么久,她肯定急坏了吧?”

“托天王的福,我母亲身体还好,只是因为想念孩儿,经常流泪,眼睛不太好,经常红肿痛痒。”

“一会儿我叫太医去看看,务必治好你母亲的眼疾,你这次表现得这么好,真给我长脸,算我没白疼你。来,咱爷孙俩干一杯。”

石闵举杯一饮而尽,说:“谢天王赐酒,为大赵尽忠,是孙儿的职分所在,天王平日对我们母子这么好,孙儿若不拼命向前,还算个男人吗?”

石虎笑说:“不错,有志气,你我本是一家人,照顾你们母子是我的本分,你不要挂在心上,这不算什么。大赵的未来,还靠你攻城略地,征战四方呢。”

“天王吩咐,水里火里,义不容辞。”

“好,好,好。果然是我石虎的好孙子。”

两人对饮了几杯,石虎试探着问:“不知道这次封侯,臣子们私下里有没有不同意见,百姓有没有什么传言?”

“陛下论功行赏,奖有功罚有过,出征前,您曾许下有战功就封侯的诺言,现在,您不折不扣地兑现了诺言,言必信,行必果,正是取信天下的英明所在,一日封侯两千,更是亘古未有的大手笔,文武百官,士卒百姓,谁不信服!只是……”石闵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你尽可直言,跟祖父,还有什么不好直说的。”

石闵睁大黑亮黑亮的眼睛,说:“恕孙儿斗胆,您论功行赏并没有错,可是孙儿担心,这样以来,蒲洪势力大增,蒲家世代都是氐人酋长,蒲洪更是人中豪杰,将士们对他忠心不二,蒲氏四个儿子,个个英雄了得,天王赐他们在枋头安居,据孙儿得知,蒲洪在枋头兴修水利,兴建民居、船厂、冶铁作坊,枋头现在人丁兴旺,热闹得很,长此下去,只怕将来尾大不掉,不如趁现在刚起步,偷偷做掉他,以绝后患。”

石虎闻言,急塞两耳,虎眼圆睁,怒道:“不得胡说,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我怎么会自断一臂,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话,否则绝不轻饶。退下吧。”

“可是……”

“退下——”

石闵无奈地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回来。”

石闵转身回来,石虎指着桌上的酒坛,说这酒你带回去喝。石闵不语,抱起酒坛,眼里噙着泪水,转身走了。

石闵走后,石虎吩咐宫女,传太医去给石闵母亲医眼疾,又命宫女送几样御花园的果子去给他们母子吃。

石韬从屏风后出来,在父亲对面坐下。

“闵儿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儿臣听见了,儿臣还听说关于这次封侯,民间传言颇多,什么‘侯多必乱国’‘蒲氏有王气’等等,父王不可不妨。”

石虎冷笑一声,说我岂不知蒲洪不是等闲之辈,所以这次出征,我本来想让蒲洪做先锋,就是担心他风头太盛,这才决定让老姚打头阵,把这功劳让给这个老羌,借机平衡两人的势力,谁知老姚不争气,功没捞着,臊了一鼻子灰。蒲洪不管是前期围攻段辽,还是后期撤退,都表现卓越,我能怎么办?把之前的诺言当屁放吗?这样还怎么激励将士为王前驱。现在杀蒲洪,明摆着卸磨杀驴,大臣们谁会服气,何况现在正是用驴的时候。而且假如杀了蒲洪,老姚会怎么想,他要萌生退意,回到老巢去,我又断一臂,以后还拿什么攻城略地,眼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石闵这小子,口无遮拦,我怕他出去乱说,不得不对他疾言厉色,他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意。”

“父王考虑周祥,儿臣也会多接近蒲洪诸子,及时了解他们的动向。最近,儿臣又听到一桩怪事,有一种传闻,说蒲雄的第二个儿子蒲坚出生时,背上有一行字,‘草付又二土王咸阳’,所以给他取名叫蒲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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