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清秀,如今,岁月和病魔已经摧垮了她的身体,慕冯樱第一次在病房见到陶樱时,着实是吓了一跳,就算是与她接触了几天,还是不太能接受她几乎枯萎了的外表。
&ep;&ep;但是,慕冯樱承认,陶樱的心态还是非常好的。她在医院里住了半年了,非常明白自己的病情,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她并没有消沉绝望,这最后的日子,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自己的身后事,理智地叫身边人都觉得害怕了。
&ep;&ep;慕冯樱记起了她和陶樱的第一次见面,那一天,她提着行李依着白谨提供的地址来到了陶樱的病房,陶樱见到她很惊讶,问:“你是谁?是谁叫你来这里的?来做什么?”
&ep;&ep;慕冯樱觉得奇怪,说:“是白谨先生委托我过来的。”
&ep;&ep;“白谨?”陶樱嘴里念着这个人的名字,眼神里现出了一丝迷惘,“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和他联系了。”
&ep;&ep;慕冯樱简单地对陶樱说了事情的经过,最后,她说:“陶小姐,我并没有答应白先生承办这场婚礼,但是基于某些原因,我觉得我还是亲自来见你一面比较好。陶小姐,也许是我多管闲事,我是想问,你是真的那么想要与白先生举行一场婚礼吗?即使那完全是假的。”
&ep;&ep;陶樱始终都靠在病床上,笑吟吟地听着慕冯樱说话,听完以后,她笑得更厉害了,连着肚子都疼了起来。她按着自己的腹部,咳嗽了几声,面上还是带着古怪的笑。
&ep;&ep;慕冯樱莫名其妙,陶樱又笑又咳了好一阵儿才开口说话:“我从来,从来,没有找过他,说想要和他举行一场婚礼。这完全就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基于的理由,大概是几年前我写过一篇博客,说我这辈子的遗憾大概就是没能在我父母生前快乐地嫁人,让他们二老走都走得不放心。”
&ep;&ep;这样的情况是慕冯樱始料未及的,她尴尬地站在那里,傻呆呆地看着病床上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
&ep;&ep;陶樱友好地向她招手,让她坐到病床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ep;&ep;慕冯樱掏出名片递给她,说:“我叫慕冯樱。”
&ep;&ep;陶樱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印着的樱桃婚庆名称和慕冯樱的名字,就乐了:“哎呦,你名字和我一样呢,都是樱桃的樱,而且你的公司名还叫樱桃婚庆,真是太巧了。”
&ep;&ep;慕冯樱笑笑,没有纠正说,其实她的名字是樱花的樱。
&ep;&ep;“我爸爸妈妈都叫我樱樱,你呢?”陶樱笑着说,“我觉得,我还是叫你小慕吧,你可以叫我一声陶姐。”
&ep;&ep;“好的,陶姐。”慕冯樱脑子里还在想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陶樱却顾自说开了:“小慕,你真年轻啊,而且长得那么漂亮。”
&ep;&ep;她仔细地打量着慕冯樱,又问:“你今年多大?结婚了吗?像你这样的女孩子,该有不少男孩子追吧。”
&ep;&ep;慕冯樱惊讶于她的自来熟,张了张嘴没回答,陶樱似乎也发现了,说:“真是对不起,很久没人来看我了,每天对着护士护工,我都懒得说话,难得碰到你这么一个青春好看的女孩子,我就有些变话唠了,你别见怪啊。”
&ep;&ep;慕冯樱摇头:“不会。”
&ep;&ep;陶樱一点也不在意她的疏离拘束,她说:“来,小慕,你告诉陶姐,白谨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ep;&ep;慕冯樱没有对陶樱隐瞒什么,她并没有收白谨的钱,白谨还不能算是她的客户,所以,对于陶樱这个当事人的故事,慕冯樱将白谨的叙述原原本本地对她讲了一遍。
&ep;&ep;结果,陶樱差点笑岔了气,笑得护士都进来让她吸氧了。
&ep;&ep;吸了一阵子氧后,陶樱对慕冯樱说:“我现在发现,男人似乎比女人都会胡思乱想,他说我后来再也没有谈过恋爱?他知道什么呀!他就知道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