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若是她还能找到书上说的那种药恐怕这毒是可以被彻底压制的,总算人生于她还有几分奔头,不至于让她每日惶恐没几年活头了……

&ep;&ep;这一晚她睡得很早,也难得解开了许多心结,可这一晚她又重复了那个梦——

&ep;&ep;她已经很久没有梦见顾流觞了,这晚她又将顾流觞的梦重复做了一遍。

&ep;&ep;无论多少次,这么近的看到顾流觞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砸成一朵血花,看到血水漫延开去……她还是会被噩梦惊醒,从床榻上惊坐起。

&ep;&ep;此时也愕然惊觉,眨眼之间,她来竹部已这么多年了。

&ep;&ep;二十岁的顾流觞已如愿进入三皇子府邸了吧,以一个大臣侍妾的身份。

&ep;&ep;这一年顾流觞她被大臣转赠给高旭颜,这一年顾流觞踏进了东齐国都邺城,倾世而瑰丽的容颜,让人倾羡,但也惹得许多人憎恶。

&ep;&ep;她与高旭颜是少年相识,十四岁那年顾流觞在月州郡府大宴上跳过一支舞。

&ep;&ep;而月州是高旭颜母妃的娘家,那时高旭颜在月州养伤。

&ep;&ep;后来高旭颜时常来找顾流觞看她跳舞,那时年少他二人都不知年少心思,只是后来再逢,人生已是蹉跎。

&ep;&ep;|

&ep;&ep;北魏大显五年夏,这是繁芜来竹部的第六年。

&ep;&ep;繁芜南逃后在武陵行乞撞见竹阕乙的马队的那一年,北魏太尉谢启扶持年仅六岁的小太子登基,自称摄政王。北魏改年号为大显,那一年是为大显元年。

&ep;&ep;今日是阿四带裁缝进府院给小姐做夏衣的日子。换季的时候,主子总是最先想着小姐。

&ep;&ep;至去年繁芜身子抽长之后,她发现她的个子已逐渐停住了。

&ep;&ep;如今她堪堪至兄长下巴,不算高也不算矮,嬷嬷却笑着说:“如此正好,既不失贵女的威仪,又不至于看着像男子般……”

&ep;&ep;繁芜轻抬头用眼神打断她,嬷嬷顿时察觉到她的不喜捂了一下嘴:“对不起小姐,是我说错话了。”

&ep;&ep;繁芜没再纠结这个,而是将裁缝递上来的布匹一一看过,摸了一下质感,最终选了两个颜色。

&ep;&ep;阿四看到她选的这两匹布,抬头睨了她一眼:“这个颜色……小姐你确定?”

&ep;&ep;阿四手指的是一匹黑灰色鹤纹的罗。

&ep;&ep;“这匹是给我哥的,这个布料我没见过,感觉特别好,又挺阔,给我哥做什么都合适。”繁芜说着又伸手摸了摸,“而且鹤纹贵气,这个颜色绣上竹叶也好看,就选它了。”

&ep;&ep;阿四咂了咂嘴,他今日带裁缝进院来是给她做衣裳的,不是给主子啊……

&ep;&ep;抱着布的小厮看着她说话做事,早已看呆了去,若不是阿四给他们一人一脚让他们回神,恐怕还能继续盯着瞧。

&ep;&ep;阿四凝视着愈发瑰丽愈发风致的小姐,心里有几分犯愁。

&ep;&ep;外面人都在说竹部小姐十七了早该说亲了,为何迟迟拖着?竹部大公子怎么不着急呢?

&ep;&ep;其实阿四也不懂,甚至这半年来长老们提过几次了,一开始说的是蝴蝶部的公子,大概提了几次后,都有些明白了,主子看不上蝴蝶部的公子,于是又有长老提了枫叶部的公子合适,年纪也相当。

&ep;&ep;主子没表现出反对的意思,后来有一次大概是被问得烦了,才答了一句:“再看看。”

&ep;&ep;也不知是说再看看那枫乘的人品,还是在说再看看其他家的公子……

&ep;&ep;这些风声这半年来繁芜也经常听到。按阿梓的年龄她今年是十七,按她自己的年纪她今年是十六,且距离十六还有三个月呢。

&ep;&ep;所以她总是不着急,她娘亲拖到二十才嫁给她爹呢。她总觉得自己二十出阁都不算晚……

&ep;&ep;当然,这些想法她只敢放在心里,从不敢说与旁人听。

&ep;&ep;繁芜扯好布后将自己的尺码和她哥的尺码都写在一张纸上交给裁缝。

&ep;&ep;裁缝拿着纸有些为难,问道:“小姐,还是重新量一遍吧。”

&ep;&ep;繁芜淡道:“是不信我?”

&ep;&ep;阿四见状笑道:“小姐心细不会出错的,你放心照着纸上写的来做就是。”

&ep;&ep;他知她不喜人近身,就连伺候她六年的嬷嬷都脱不得她的衣裳,碰不得她沐浴的东西。

&ep;&ep;“……好吧。”裁缝便不再说了,收好纸条后带着两位抱布小厮跟着阿四离开了。

&ep;&ep;裁缝将做好的衣裳送来是五日之后,阿四一拿到手便将衣裳送来了西厢。

&ep;&ep;“小姐,先试试,裁缝还未走,若有不妥让他立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