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于是她选择了继续往南逃,用尽盘缠后开始乞讨,直到撞到了一处挂着竹文图案旌旗的马队。

&ep;&ep;此时她愕然想起了阿梓的铃铛。她伸手摸了摸脖子,手指勾出那根红绳,红绳的末端系着那个小巧精致的铃铛。

&ep;&ep;阿梓,找到你哥了。

&ep;&ep;被竹阕乙接回十六部的那一年,她不说话,人人都说竹部的二小姐哑了。

&ep;&ep;大约是过了两年繁芜学会了苗疆话才渐渐开口。

&ep;&ep;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半。

&ep;&ep;她快满十四了,阿梓年十五,竹阕乙年十八。

&ep;&ep;靠着窗久了,繁芜换了个姿势,围楼里来了人,兄长被叫走了。

&ep;&ep;繁芜料想大抵围楼又出了事。

&ep;&ep;她好些了,从榻上起来,穿上精致的绣鞋,换了一身衣裳。

&ep;&ep;出门时被嬷嬷拦了一下:“小姐出去作甚啊?”

&ep;&ep;“那个撞了我的小奴隶呢?”她问。

&ep;&ep;“您放心主子没敢将人卖了。不过他将小姐撞成这样,也别怪主子生气了,旁人瞧着谁不生气啊。”

&ep;&ep;更何况还是拿小姐当眼珠子疼的主子。

&ep;&ep;“我想见他。”

&ep;&ep;嬷嬷疑惑:“啥?小姐是说想见主子?还是想见那个小奴隶?”

&ep;&ep;“我想见那个小奴隶。”她柔声回答。

&ep;&ep;繁芜的亲弟弟若还活着,今年也该是十二岁了。

&ep;&ep;今早将她撞倒的那个小奴隶也是那个年纪,而且长得也像记忆里的弟弟。

&ep;&ep;或者快六年了,她太思念亲人了,才会看着一个小奴隶也觉得像弟弟。

&ep;&ep;待繁芜认真吃完午膳后,嬷嬷还是将人领来了,小奴隶一来,便向她跪下了,抿着唇不说话,许是不会说他们这里的话。

&ep;&ep;繁芜走过去,伸出手抬起小奴隶的下颌。

&ep;&ep;这一抬起脸来,一旁站着的嬷嬷和随从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小子生的不错,眉目秀雅,下颌有棱有角,细看之下还有些面善。

&ep;&ep;繁芜想将小奴隶的耳朵翻起来看一看,她隐约记得弟弟耳后还有一粒小痣,却陡然听到身后嬷嬷猛地一咳,一旁的随从也躬身行礼,大喊:“主、主子。”

&ep;&ep;“阿芜,站开些。”

&ep;&ep;那人的声音压低、透着薄怒与冷厉,就连往日温柔的眸光也透着寒芒。

&ep;&ep;他只差再像今晨一样,吼出一句“成何体统”。

&ep;&ep;大抵此时还是顾忌着的,今晨兄妹二人便是因这一句“成何体统”置气了半天。

&ep;&ep;可是他哪里能容忍竹部的贵女白净的手触摸一个脏兮兮的小奴隶的面颊……

&ep;&ep;第2章

&ep;&ep;小奴隶看到竹阕乙,几乎是颤抖着挣脱开繁芜的手,退开至数步外。

&ep;&ep;繁芜看向竹阕乙,眼里盛满震惊与不解:“哥,他为什么惧怕你?你打他了?”

&ep;&ep;竹阕乙快给气笑了。

&ep;&ep;打他?他不屑于对一个小奴隶动手!

&ep;&ep;几乎是将绑在胸前的铠甲解开后便扔给了阿四:“谁再敢将外男带进这个院子,不要在这里当值了!”

&ep;&ep;一旁嬷嬷婢女随从们一听直接跪下了。

&ep;&ep;繁芜气得发抖,她当了三年半的竹部小姐,她以为自己还算了解竹阕乙,他很好说话,善良温柔,他是竹部的大巫,也是传言中苗疆大巫的人选之一……

&ep;&ep;十六部的大巫是爱着世人的,他有宽广的胸襟,他仁厚纯良高山仰止,他值得。

&ep;&ep;可是,她现在都快不认识他了。

&ep;&ep;这院里当值的人哪曾这般畏惧过他?今日是说跪就跪,各个吓得发抖。

&ep;&ep;眼下剑拔弩张,这女子又是个执拗的,竹阕乙盛怒之下竟转身回了厢房,小奴隶则被阿四带走了。

&ep;&ep;繁芜还是没能查到什么。

&ep;&ep;不过她觉得不能急,只要小奴隶没被送到其他部去,她都是有机会再打听的。

&ep;&ep;至少……

&ep;&ep;她还有一个念想。

&ep;&ep;一个弟弟还活着的念想。

&ep;&ep;想通了这个,繁芜揉了揉发酸的眼眶,进屋去了。

&ep;&ep;竹阕乙正在屋内更衣,婢女奉茶进来,直接被繁芜截了胡。

&ep;&ep;繁芜走进里间,竹阕乙正将一件青灰色的内衣套在身上,她隐约看到了他完美的蝴蝶骨,比那些胡商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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