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声。

&ep;&ep;贾小环木着脸长出口气,觉得自己总算是活下来了。他揉揉发涨的脑门儿,眨眨隐隐有些发直的眼睛,从椅子上出溜下来,打算回去再睡一觉。环爷他已经后悔了,他就不该昨晚跟半老头子说正事,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罪受嘛。

&ep;&ep;“环儿,你这孩子!”见散财童子要走人,赦大老爷也不顾上把气喘匀了,连忙扬声道:“来,来,来,快到伯父的腿上来,咱们爷儿两个好好商量商量那、那烧东西的事情啊。”说着,大老爷还拍了拍自个儿的大腿。

&ep;&ep;他们伯侄俩吃饭的地方并不隐秘,是以赦大老爷并没有将玻璃的事情讲明。不说这庄子上的人如何,至少周瑞那两口子老爷他是信不过的。那等金光闪闪的法子,若是叫不相干的人知道了,可就毁了他们伯侄俩赚银子的门路了啊。

&ep;&ep;“呵呵!”贾小环顶着黑眼圈的一双大眼,异常厌弃地乜斜乜斜赦大老爷的腿,一点没有被他所动的意思。这半老头子的心是真大,他怎么就那么相信爷这半大孩子呢?!为了这个竟然就干笑了一个早上,也真是让他开眼界、长见识了。

&ep;&ep;要知道,就连环爷他自个儿,也不确定真的能按那方子烧出玻璃来啊。

&ep;&ep;这庄子实在偏僻简陋,光是笔墨纸砚就寻了半晌才找到,贾小环便趴在桌子上开始写写画画。方子的内容他记得很清楚,便是重活一辈子也没有丝毫以往。毕竟,当初为了把这东西背下来,他不知挨了师父多少揍,每每提问时,但凡错了一点儿便会有深刻的痛的领悟。

&ep;&ep;大概是此时的年纪太小,手指握起笔来并不合适,贾小环吭吭哧哧地写了半晌,直到都快中午了也没把方子描写齐全。赦大老爷在一旁看着,急得又是搓手又是踱步又是拽头发的,强烈要求以身代之。

&ep;&ep;可惜,贾小环是个有原则的好孩子,必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就算是把半老头子急吐血了,那也不能行未竟之事。

&ep;&ep;“早跟你说了,你念着我写着,哪还用得着你费这么大劲儿。看看,这小巴掌都写成黑的了,有没有伤着手指头啊?还有这脸,你是把他当抹布了不成,一道一道的丑死了。”赦大老爷惊喜地接过那方子,却并未急着察看,反对着贾小环开腔嘲笑。

&ep;&ep;不过,老爷他好在还是个慈祥的,丢给贾小环自己的帕子,嘴上却仍旧不依不饶的,耻笑道:“对了,你个小家伙儿不是说自己不认字吗,这就叫不认识字?虽然……这字儿的确写得跟狗啃的似的。”

&ep;&ep;“嫌是狗啃的就扔!”贾小环对着自己手上的墨汁也是皱眉,想来脸上也有不少墨渍,光用这干帕子擦怕是不顶用的。他不耐烦地哼道,啥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就这半老头子这样的。

&ep;&ep;曾经,他是多么敬佩这位大伯父啊,认为他虽内敛不善表达,性情又颇为纨绔不修,但终归是位慈祥和蔼的长辈。但事实上呢?!呵呵,小爷都快被这半老头子折腾死了。

&ep;&ep;“哼!”赦大老爷也不生气,弯着手指刮一下小家伙儿的鼻子,低下头去看那方子。贾小环如今的字迹确实,呃……稚嫩,大老爷皱着眉连认带蒙的,总算是将全文给看了下来。

&ep;&ep;只见他眨巴了眨巴那双桃花眼,眼神里满是不解与迷茫,怔怔地问了贾小环一句,“环儿,这么着真的能烧出那东西来?”材料未免太过简单了些,也就是工序上有点复杂,但这……

&ep;&ep;这方子里的烧制材料和方法也太过简单了些,若如此真的就能烧制出玻璃器物的话,让国朝的工部和匠人们情何以堪啊?!

&ep;&ep;自打西洋的玻璃器皿流入,同这边儿的玻璃大不相同。他们也是钻研了多少年的,可终究是落后得多,烧制出来的玻璃透明度差且易碎。也正是因此,造成了玻璃器物的价值居高不下。

&ep;&ep;可按照小家伙儿这方子上来看,烧制那透明无色的玻璃器物并非难事,所用材料也不难寻摸,这未免有些骇人听闻。难不成,小家伙儿叫他那什么师父给糊弄了?

&ep;&ep;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啊!

&ep;&ep;赦大老爷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却也让贾小环心里一松。这种应有的疑问,若是半老头子一直不问,他就总觉得有什么没着落似的,七上八下的不放心。

&ep;&ep;“我哪知道,我自个儿又没烧过。”即便是说着没底气的话,贾小环仍旧嘟着一张小脸,语气里的理直气壮就别提了。反正,他师父说是能行的,那不管到底行不行,弄起来试试呗。

&ep;&ep;不过,依照贾小环以往的经验,他师父留下的东西还是比较靠谱儿的。

&ep;&ep;“呵呵!”满腔的激动险些被浇灭了,赦大老爷真想狠拍一顿小家伙儿的屁屁。都不知道方子能不能行,就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老爷他果然是太娇惯孩子了。

&ep;&ep;用罢了午饭,赦大老爷就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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