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日的江南是她回不去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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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夜色深深,陆濯出现在碧云寺。

&ep;&ep;他带来了详细的图纸、卷宗,与崔九秉烛夜谈,论何人可用,何势当除,这都是他前世刀山火海里熬出来的血泪教训。

&ep;&ep;陆濯先与崔九设了一个扎根西北十年的小计划。

&ep;&ep;“五殿下胸有丘壑,识他人所不能识。”崔九唇角一凹,缓声道,“看来,是世人对五殿下颇有误解。”

&ep;&ep;“非也非也,眼下的我与世人眼中的我,都是一个我。”身在寺庙,陆濯说的话都带点佛性了,“崔探花,你如今肩负重任,我又如此倾囊相授,去了西北是大有可为的。崔探花眼下是县官,来日说不准就是都护,不要想着回来,回来待在翰林院,你不会喜欢那样的日子。”

&ep;&ep;好一番设身处地推心置腹感天动地之语!

&ep;&ep;崔九轻笑一下,为陆濯面前的杯子满上茶水。

&ep;&ep;陆濯眯眼:“崔探花不悦?”

&ep;&ep;崔九笑意显得单薄:“我本就是痛失所悦啊。”

&ep;&ep;“本就不属于你,何来痛失。”陆濯面无表情,出言恶劣,“你幼年丧父,养在寡母膝下。凭借才学,在族中崭露头角,如今高中探花,人生有了另一番境遇,明智之人都不会为儿女之情所累。凡事想做之前,先问一问你背后的寡母、家族是否应允。”

&ep;&ep;崔九眼睑垂落,看向茶面。杯口有水汽萦回,模糊了倒影。

&ep;&ep;他自失一笑:“五殿下对我的过去如数家珍。”

&ep;&ep;“不过,五殿下怕是不清楚,我寡母慈爱、家族同心,我若能光耀门楣自是好,我若不行自有他人上。”崔九抬眼,眼角勾起,“我自小不拘四书五经杂学,族里都称我有歪才。”

&ep;&ep;陆濯盯着他,崔九直突突地回视。

&ep;&ep;“我不会再招惹徐女君,因为此次一去路途艰苦前途未卜,让所悦之人随我入险地为险计,我崔九做不到。五殿下,这一切如您所愿,但其间因果大约不如您所想。”

&ep;&ep;“我只在意所结之果。”陆濯宽了宽袖,悠悠起身。

&ep;&ep;他心情甚好,并不在意崔九的话里有话。

&ep;&ep;“你当徐善是爱你?她那只是拿你气我。”陆濯居高临下,“我与徐善,互为唯一。我跟她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都得交缠在一起,哪怕我下地狱,她也必须同往。”

&ep;&ep;被刺杀、被构陷,在西北、在皇城,打北戎、拿反贼,无子女、无亲眷,他们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陆濯长生不老都打算带着徐善一起的,他做过最错的事就是驾崩没让徐善一起,结果徐善当上了太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了裙下之臣,让他碧云压顶!

&ep;&ep;“姑且算如此吧。”崔九不懂就问,“若我走了,徐女君可会再找一位貌美郎君气五殿下您?”

&ep;&ep;陆濯:“……”

&ep;&ep;未曾设想的道路。

&ep;&ep;第32章“徐善,你究竟有多少好面首……

&ep;&ep;崔九和徐善的姻缘没成,最唏嘘的是温氏,毕竟她也是相过女婿的人了,女婿还给她送了一匣子药方药丸,虽然都没用上。

&ep;&ep;不过很快,她就没闲工夫唏嘘了。

&ep;&ep;天逐渐热了起来,人心也开始浮动。徐正卿成为名副其实的老翰林,徐家门槛险些要踏破了,都是来给徐善兄妹三个说亲的。

&ep;&ep;先前宫里传出要选皇子妃的风声,可自从四皇子挨骂后,这事就卡着了,总不能越过四皇子直接给五皇子陆濯指婚。

&ep;&ep;看宫里止了风声,底下的人家又走动起来,总有些家里儿女年纪拖不得了。

&ep;&ep;温氏收了好些帖子,去了各家做客,然而徐羡和徐羌没有功名傍身,相看来相看去,也没相到什么合适的。

&ep;&ep;主屋窗前的花树去了,移过来几根紫竹,竹叶摇曳间晃过徐媚花枝招展的身影,她跟田氏摇摇摆摆地往外跑。

&ep;&ep;“这娘儿俩又开始了。”温氏看到了,已经习以为常。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念夏关照了些日子,说她们总往西市去。”

&ep;&ep;“堂姊素来喜爱花俏的物件,去了不奇怪。”徐善不以为意。

&ep;&ep;上辈子,徐媚千挑万选,最后来了场榜下捉婿,看上了今年春闱的探花郎。徐善那时候已经被指给陆濯,探花郎欢欢喜喜娶了五皇子妃的堂姊。

&ep;&ep;只是两个人过得不好,徐媚斗完婆婆斗小妾,天天过得跟打仗一样。

&ep;&ep;后来倚靠着当上皇后的徐善,徐媚总算在夫家扯高气扬起来,但是累年下来已被气得一身病,也就比陆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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