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习秋被他的变脸惊呆了。

&ep;&ep;“五殿下,婢子不能退下,小娘子需得婢子照顾。”她据理力争,“何况殿下与小娘子孤男寡女……”

&ep;&ep;退出来的王得志一把拽住习秋胳膊,不由分说把她往远处拖。

&ep;&ep;“你这个婢子倒是忠心耿耿。”王得志歪了歪嘴,“可惜脑子太呆,别一不小心耽误了你家小娘子的远大前程!”

&ep;&ep;里头,陆濯眯起狭长黑眸。

&ep;&ep;“徐善,你这岂止是睡过去了,你简直是厥过去了。”

&ep;&ep;他俯身,唇角一侧漾起,带着一丝不怀好意,捏起徐善垂着的纤细皓腕,时轻时重地揉弄。

&ep;&ep;“此时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就不怕……”

&ep;&ep;徐善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她全然不想睁眼,只要睁开眼,她就得应付陆濯。而前世她只不过是对陆濯笑了一笑,陆濯就认为她在处心积虑地勾引他。

&ep;&ep;她只在心中猖狂大笑。

&ep;&ep;——“这短命鬼真逗,说得跟真的一样。前世每次找我之前,又喝鹿血又嗑丹药的,还当我不知道呢。”

&ep;&ep;——“陆濯,不行。”

&ep;&ep;“!!!”

&ep;&ep;王得志在外头正教育着习秋呢,突然见到一道人影从舱内拂袖冲出。

&ep;&ep;一脚踹断新修好的桅桁!

&ep;&ep;第3章“我有疾,疾在耳。”……

&ep;&ep;陆濯之怒,殃及桅桁。

&ep;&ep;原本还有些小娘子舍不得走,在曲江之畔团团簇簇,争相围观,此时都作鸟兽散尽。

&ep;&ep;徐善躺在榻上,天塌下来就是不动。

&ep;&ep;想不明白陆濯这腔无名之火来自何处,桅桁甚惨,真是同情日后的五皇子妃。

&ep;&ep;“小娘子,醒醒。”

&ep;&ep;习秋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唤她起身。

&ep;&ep;其实她有些迷茫,她送老大夫出去的时候,小娘子分明刚刚躺下阖上眼,怎么这须臾的工夫,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ep;&ep;装睡的人永远不会被轻易唤醒。

&ep;&ep;徐善担忧陆濯折回来发疯,倒不是惧怕,只是她不愿横生枝节,陆濯自作多情,这辈子又耽误她。

&ep;&ep;权势的滋味她已经尝够了,自变法失败,徐善就与自己和解了。她上辈子送走了太多人,被别人送走的时候,虽不是寿终正寝,但也算遗臭万年。

&ep;&ep;与沉迷修仙问道、嗑丹药嗑到英年驾崩,丢下一堆烂摊子的的陆濯着实般配。

&ep;&ep;苍天有眼,重来一世,上辈子的福气徐善不要了。她与陆濯,自当早早划清界限,即便是有了落水相救这一不幸开端,也不能动摇徐善的心志。

&ep;&ep;半晌,陆濯没杀回马枪,徐善终于悠悠转醒,轻叹一声:“我这是怎么了?”

&ep;&ep;习秋钦佩道:“小娘子,您在五殿下的雷霆之怒下,都能酣然入睡。”

&ep;&ep;“什么,五殿下来了,还冲我发怒了?”将将坐起的徐善指尖一颤,玉容失色,害怕道,“这可如何是好?”

&ep;&ep;习秋:“……”

&ep;&ep;小娘子,你方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ep;&ep;徐家的马车早在曲江畔候着了,好不容易候走五皇子,才接回病体恹恹、弱质纤纤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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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徐家老实巴交很多年,万万没想到会有此飞来横祸。

&ep;&ep;一家之主徐正卿从翰林院回来,就在堂前高坐,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ep;&ep;大郎君徐羡面露忧愁,作揖道:“父亲,我此次春闱必当全力以赴,考得功名,争得底气,不叫小妹受人欺辱。”

&ep;&ep;“大哥,别装了,我看你自己根本没有底气。外地的游子都去曲江踏青,你偏生在家抱佛脚。若你同去,小妹就不会发此事。”

&ep;&ep;二郎君徐羌顿时拆台,不顾徐羡变黑的脸色,慷慨激昂道:“爹,不能指望大哥。等他中春榜,还不知中的是哪一年哪一春!”

&ep;&ep;“你——”

&ep;&ep;徐羡气急,“今非昔比,如今我已有十分把握,不学无术如你岂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