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老娃子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的情绪,只要你稍微露出一点怯意,他们就知道腻是害怕了,就要来欺负你,恰恰相反,无所畏惧的人眼神是有力量的,它们知道你不怕,它们就怕你了。

&ep;&ep;所以外婆走过去,老娃子们站在树干上察言观色,发现好像并不是那么好欺负,反而害怕起来,扑腾着翅膀,飞远了,却又不能扔下老娃子王,只能落脚在更远的树干上。

&ep;&ep;外婆抓起地上那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老娃子王,将准备好的碗拿出来,放在石磨上,抓着老娃子的脚,倒挂它,杀鸡似的,破开了它的喉咙,将鲜血滴入碗里。

&ep;&ep;没多久,满满当当的一大碗老娃子王的血。

&ep;&ep;外婆叫来宁疏,逼迫她把这血喝下去,说喝了之后,老娃子就不敢来啄她了。

&ep;&ep;宁疏当时才六岁,哪里肯喝,看见那碗红澄澄的老娃子血,吓得转身就开溜,被外婆一把揪住后衣领,逼迫她喝下去。

&ep;&ep;宁疏真是宁死不屈,坚决不喝老娃子血,哇哇大哭起来。

&ep;&ep;舅妈看不忍心,护着宁疏,只说:“宁宁不喝就不喝了吧,再说这生血,谁知道有没有病啥的,喝了对身体也不好,干脆就舔一口,意思到了就行。”

&ep;&ep;所以当时宁疏用手指头沾了那血,舔了一口,浓郁的血腥气熏得她差点儿晕过去。

&ep;&ep;老娃子们一排排,整整齐齐站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眼睁睁看着宁疏吃了老娃子王的血。

&ep;&ep;它们呱呱呱地叫了几声,终于扑着翅膀飞远了。

&ep;&ep;从此以后,这帮老娃子,见着宁疏跟见着仇人似的,她一路过老树干,它们就哇哇大叫,不过叫是叫,但已经不敢再来啄她了。

&ep;&ep;外婆说,这就叫立威,如果她当时能将那一整碗的血喝下去,兴许这帮老娃子以后见了宁疏,远远地就要躲开了,哪里还敢冲她叫唤。

&ep;&ep;不过宁疏已经满足,只要这帮老娃子不来叮人就行。

&ep;&ep;狗娃拿了扫帚,将地上的乌鸦毛清扫了出去:“所以,它们咋又来找你了啊?”

&ep;&ep;宁疏也是一头雾水:“不要命的那种,教室外面死了好几只。”

&ep;&ep;“那不能,老娃子是最聪明狡诈的,也惜命,怎么可能为了啄你两下,把自己搭进去。”

&ep;&ep;“我怀疑是有人操控了它们。”

&ep;&ep;“活人能使唤得动老娃子?”

&ep;&ep;“活人当然使唤不动老娃子,死人可以,老娃子喜阴,它们不听人话,听鬼话。”

&ep;&ep;狗娃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所以你的意思是,死人操控了老娃子来啄你?你得罪谁了?”

&ep;&ep;宁疏这些年,阴阳路上走,活人死人都得罪了不少,但是最近闹不愉快的,除开那化了厉鬼的小蝴蝶,还能有谁。

&ep;&ep;“不知天高地厚。”宁疏喃喃着,走回了房间拿出降魔杖,径直出了家门。

&ep;&ep;“姐,去哪?”

&ep;&ep;“给我自己报仇。”

&ep;&ep;宁疏的身影消失在了楼道幽暗昏惑的转角。

&ep;&ep;☆、午夜凶宅

&ep;&ep;中美路23号。

&ep;&ep;今夜月光皎洁,夜色清冷,这一带烂尾房,夜间格外寂静,又因为近来出了人命,因此夜间更显寂静,无人行走。

&ep;&ep;宁疏步履沉着,上楼,径直朝着文映雪的房间走去。

&ep;&ep;原本房门应该是紧缩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宁疏尝试着拧了拧门把手。

&ep;&ep;门,竟然开了。

&ep;&ep;她鼻息发出一声冷哼。

&ep;&ep;看样子,今晚必有事发生。

&ep;&ep;她毫不犹豫推门而出。

&ep;&ep;在进门的一刹那,大开的窗户与门因为对流的缘故,掠起了一阵风。

&ep;&ep;阴风,吹得人骨头发寒的那种。

&ep;&ep;房间里所有的陈设已经被搬空,只剩一个空空旷旷的屋子。

&ep;&ep;正中间有一个挂电风扇的钩子,当时文映雪上吊自杀,就是把自己挂在电风扇上,现在电风扇也被撤了下来。

&ep;&ep;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宁疏拎了根凳子,坐在屋子的正中央位置,翘着二郎腿,闭上眼睛,养神。

&ep;&ep;降魔杖放在身边。

&ep;&ep;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楼上有弹珠落地的叮咚声响。

&ep;&ep;风吹草动,倒是一刻也未曾消停。

&ep;&ep;宁疏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察觉到夜色中的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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