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张静岐胆小怕死,他仿佛都已经能想象出自己被皇上处死的惨相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饶:“阿宁,舅舅一时糊涂,做了这等错事,你原谅舅舅,原谅舅舅,舅舅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放过舅舅吧!”
&ep;&ep;乐宁内心冷笑,看着张静岐贪生怕死的模样几欲呕吐,然她作戏还是要做足,紧紧捏着手里的丝绢,哽咽泣道:“我从前一直认为舅舅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夺去了我的清白之后,竟作出这样一幅懦弱的样子,是阿宁看错人了,原本想着若舅舅对阿宁是真心的,我也愿摈弃世俗追随你去……”
&ep;&ep;张静岐被乐宁这番话弄得呆愣半晌,他痴痴地看着乐宁,感动道:“真的吗阿宁,你真的愿意跟了舅舅?”
&ep;&ep;许是张静岐色令智昏,竟没深究昨夜之事,只凭乐宁单方面的话便全然信了,他喜爱乐宁,甚至真的萌生了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念头,开始异想天开起来。
&ep;&ep;男人此刻还跪在少女面前,低三下四地恳求着少女,乐宁微抬眼眸,看向张静岐,目光中溢满厌恶,张静岐却以为她是娇怯,“阿宁,跟舅舅在一起,舅舅一辈子待你好!”
&ep;&ep;乐宁侧过脸去,婉言开口道:“舅舅,以我们二人的身份,断然不能做那种惊世骇俗之事。你是尚书之子,我是魏朝公主,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是有着血缘的亲舅甥,论哪样,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ep;&ep;“阿宁,舅舅带你走,带你到一个没人知道我们身份的地方,我们俩一起生活,我一定会待你好的!”面露恳切,甚至心急地抓住了少女的手。
&ep;&ep;乐宁推开张静岐,垂首咬唇懦懦道:“你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且不说外祖父知道我们这样会如何震怒,倘若被我父皇知道了……”说着,少女惊惧地打了个冷颤。
&ep;&ep;看向张静岐,眼中似有悲悯:“我是他亲生女儿,他不会把我怎样,可是舅舅你就不一样了,他盛怒下,说会将你五马分尸也不为过的!”
&ep;&ep;张静岐被吓得瘫坐在地,连连后退。
&ep;&ep;“所以,舅舅,昨日之事就把它当成一个永远的秘密吧,阿宁不怪您举止放浪,只因阿宁的心也……”抬眼看向男人,眼波流转,楚楚动人,话说一半,让对方自己琢磨去。
&ep;&ep;张静岐头脑简单,当真以为乐宁对她有意,然小命要紧,他终究不愿为了个女人丢了身家性命,看着乐宁,他作出一副真情模样:“好好好,当成一个秘密,是舅舅没用,管不好自己的下面,玷污了你,阿宁你要相信舅舅,舅舅是真心喜欢你,想对你负责,可是碍于情势不得不委屈了你,阿宁,你千万别怪舅舅啊!”
&ep;&ep;乐宁垂首咬着唇轻轻点头:“舅舅也知道委屈了我,那么以后倘若阿宁有难,舅舅可会护着阿宁?”
&ep;&ep;男人点头如捣蒜:“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ep;&ep;耗尽了心力同张静岐周旋,乐宁只觉身心俱疲,她步伐不稳地下床,行至窗前,看着外头的天色缓声道:“今儿个是阿宁及笄的日子,估摸着宴会马上要开始了,舅舅快走吧,让人发现您在我的院子对阿宁名声不好。”
&ep;&ep;张静岐如获大赦般松了长长的一口气,再也不敢多待一刻,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乐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森冷一笑。
&ep;&ep;废物。
&ep;&ep;乐宁及笄,老尚书设宴款待,此次宴请的大都是魏朝如今的显赫豪门,本来老尚书有意在今日给乐宁选个良婿,可几日前跟皇上提起时,一向对他恭敬有礼的皇上瞬间恼羞成怒:“您现在虽不是朕的岳丈,可朕还是从心底尊重您,攸关国事无论大小都会认真听取您的建议,可是张尚书,乐宁是朕的女儿,朕亲自将她教养成人,她身上的每一块血肉都是朕亲手铸成的,说她是朕的命也一点不为过,乐宁的事朕劝您还是不要插手了,从此也莫提有关驸马一事,否则,朕见您年岁也高,也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ep;&ep;此后老尚书根本连想都不敢想替乐宁寻夫家的事了,原是他老了脑子不中用,以为自己做了乐宁几天外祖便能决定她的终身大事了,却忘了乐宁的亲生父亲可是魏朝的皇帝啊,怎么都轮不到他一个区区尚书来为乐宁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