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冲自从离了梁山,在江湖上闯荡个三五日,最终决心投二龙山而去。

鹅毛大雪,已经下得铺天盖地,落在林冲的身上、肩头,很快已经覆盖住了他的身形。

林冲还是扛着那柄丈八蛇矛,挑着三年前跟随自己上山的那个酒葫芦,那顶范阳笠仍旧盖在头上抵御风雪,行走在白雪皑皑的山坡上。

尽管天气的严寒让人难以忍受,但这个汉子的眼神始终没有变化。

一直,保持着最初的那份坚定和信念。

有的人,不愿意做恶事,却被这个残酷的世道逼得比恶人更恶,否则,除了自己只能化为一堆白骨之外,别无其他出路。

“老天,为何如此逼迫我林冲1林冲抬起了头,任情绪对着冰天雪原无情地发泄。

“我已经那么忍下去了,可是,陆谦、高俅、富安那帮畜生,是他们不让我活下去1林冲拿起那柄蛇矛,一边嘶吼着,一边在雪地上舞了起来。

挑、刺、拨,招招寻人要害,宛如银龙飞舞。

劈、砸、扎,式式无有保留,恰似猛虎下山。

点、圈、缠,路路出奇制胜,好比腾蛇入云。

搅动时似翻江倒海,静止时如暗中蓄劲,舞起时若寒星夺魂,杀人间如冷月索命!

“好枪法,好身手1林冲舞了一套枪法,在雪地上大笑数声,笑声原地回荡开来,就像忘了先前的不快一般。

“呵呵,林冲,你有一身惊人的武艺又如何?”林冲摇了摇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对一位老友倾诉:“到头来,还不是连自己的娘子,家人,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1

雪,仿佛在响应着这个人的自嘲一般,越下越大,林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很快,整个人几乎成了一个雪人。

手上的蛇矛伫立在雪地里,林冲双眼看着前方,目光里尽是说不出的复杂神色。

“看来今天是走不出去了。”林冲苦笑一声:“不想我林冲一世英名,却要了结性命在此处么?”

“也罢,娘子,林某这就来陪你了1

“救命1

“你这厮还不速速交上钱财,是想找死不成1

一声嘈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了林冲的思绪和回忆。

也让他的心底,对活下去的希望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我还要为娘子报仇,还要发兵灭了这个不公平的世道,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林冲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强撑着身子冒着风雪往前走去,这些事,他已经不想再去管了。

他帮助了无数人,却没有人肯帮他一次,哪怕是一次。

即使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陆谦,只是为了升官发财就选择了卖友求荣。

就是自己一向尊敬的大哥,也为了所谓的诏安和前途,要把自己和兄弟们带上一条不归路!

“朋友,兄弟,呵呵……”

林冲挑着那杆丈八蛇矛,取下悬在矛尖上的葫芦,仰脖喝了一大口烧酒,感受着一触即融的雪花落在了眼睛上,他的嘴角也渐渐泛起了一丝苦笑。

微微地摇了摇头,林冲用左手搭着蛇矛,右手拿着葫芦往那道喊声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诏安,自己是从那条路走出来的,自然不可能再钻回去。

他林冲虽然已经落魄潦倒,但是一个人不能心死,心,一旦死了,那就是具行尸走肉而已。

老葫芦上古朴的纹路,诉说着它和它主人的过往,林冲抬起手将葫芦放到了眼前,愣愣地盯着它,似乎回忆起了一些往事,连腿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地放缓了。

“娘子,这葫芦如此破旧,还留着在家作甚,你若是需要储物器具,我去市场上寻个回来便是。”林冲刚忙完禁军的操练赶回府邸,取下了头上的铁盔,从旁边的桌上端起一杯茶茗了一小口,笑着说道。

“相公,你有所不知。”

林娘子拿起林冲的铁盔挂到了墙上,给他盛好了饭后,勉强笑着说道:“这葫芦说起来,也是一件传奇宝物了。”

“哦,此话怎讲?”林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顿时来了兴致。

“这葫芦,是我母亲和父亲当年随种帅出征西夏,一次偶然得来。”

林娘子苦笑一声:“当时战机大好,我父亲他便率军追出了数十里,原本想一举歼灭西夏人,哪料贼人有伏兵在侧,我父亲带八百孤军在数万贼军中苦战一日,最后是他一箭射伤西夏皇帝,冲阵夺取了这个御用的装饰品。”

“后来,我母亲和种帅率兵赶到,从两翼包抄突破了西夏的防线,救下了父亲他。”

林娘子说着,泪水已经滴落了下来:“不想父亲他为了救陷入敌阵的伤员,竟然孤身闯入阵中,结果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连那葫芦也一起被夺了,是母亲她带兵死战以死换回了父亲的生路。”

林冲的眼神也渐渐沉了下来,没想到,这个葫芦居然还有这等离奇的故事。

“二十年后,父亲他带兵闯入西夏腹地,杀了西夏太子,和种帅在横山大破西夏主力十余万,从太子帐中找到了那个葫芦,终于替母亲报了仇。”

林娘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苦笑着说:“我有时候也在想,父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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