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珠帘触碰声响起,她以为是素兰回来了。

&ep;&ep;“茶是凉的吗,我现在就要喝,若是热的你帮我吹吹凉,睡了一个下午都睡渴了。”

&ep;&ep;她依然趴着,面向着床铺方向。

&ep;&ep;素兰没有回答,也没听见茶壶搁置在桌上的声音,可珠帘子却实实在在的想起了被撩起又放下的清脆撞击声,她意识到不对,猛地抬头,隐隐闻到了龙涎香的味道。

&ep;&ep;一回头,果然是他。

&ep;&ep;她一惊,忙站了起来要冲他行礼。

&ep;&ep;“不必了。”赵君珩拉住她,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低头仔细的看着她受伤的耳垂,“睡了一个下午,舒服些了没有?”

&ep;&ep;他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激的她身子一颤。

&ep;&ep;“嗯?”他用眼神询问,似笑非笑的表情,“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朕的……孟美人。”

&ep;&ep;孟娴湘害羞的低头,耳根子发红。

&ep;&ep;“皇上这么疼我,我哪里还敢不舒服。”

&ep;&ep;只听赵君珩轻笑出声,醇厚的嗓音如同陈年的美酒,听着就很醉人,慢慢道:“这么想就对了,有朕疼你你无需惶恐别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没做错,朕都会帮你替你做主的。”

&ep;&ep;“嗯。”孟娴湘羞羞的点头,用莹亮的眼睛望着他,“我知道,皇上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我不能自怨自艾,垂头丧气的辜负皇上对我的期许。皇上对我这么好,不仅赏赐了我那么多的东西,还晋了我的位分,我怎么能那么不识好歹呢?”

&ep;&ep;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睛,眼泪也就快要忍不住了。

&ep;&ep;“你看你,既然是高兴的事为什么又要哭?”赵君珩捏了捏她的脸蛋,目光向下看着她锁骨方向又问:“是伤口疼吗?”

&ep;&ep;“不疼。”她使劲儿憋着眼泪。

&ep;&ep;“我只是觉得心里酸酸的,从前这个世界上只有阿娘对我好,阿娘走了之后我也以为再也不会有人真心对我好了,知道要进宫我也一直都很害怕。但现在我不怕了,皇上,您是这个世上除了阿娘外对我最好的人。”

&ep;&ep;“真的吗?”赵君珩笑得矛盾,却没有将心里的矛盾问出口。

&ep;&ep;“嗯,真的!”孟娴湘郑重点头,诚恳再道:“所以,为了报答皇上的好,我会听话,听皇上的话,皇上希望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ep;&ep;“好。”赵君珩摸了她的头,又拉着她坐回到梳妆镜前。

&ep;&ep;“那你现在就好好的梳洗一下,过会吃晚膳,吃完后朕帮你上药。”

&ep;&ep;说完,他竟伸手取了梳妆桌上的梳子,要帮她梳头发。

&ep;&ep;孟娴湘痴痴的望着他在镜中的脸,神色间流露出倾慕和爱恋,一刻也不想移开眼。赵君珩自然感觉到了她炙热的目光,他是享受的,却没有同她对视,只是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梳子,一梳梳到底,每一下都很温柔。

&ep;&ep;然他的心里,却在想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ep;&ep;她说,这个世上只有她阿娘和他对她好,那孟家呢,她父亲呢?

&ep;&ep;当然他听她提起过,孟夫人对她不好,总是对她很凶欺负她,可她父亲总应该是对她好的,否则她怎么会这么为孟家着想,怕孟家受牵连而在雨中跪了那么久。

&ep;&ep;若连她父亲也对她不好,她怎么能为了家族做到那个地步。

&ep;&ep;要说孟家势大会是个很强大的靠山也就罢了,家族倒了她的靠山也就没了,所以她尽力保全家族也能说得过去。可她父亲不过只是一个知府,而且还是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根本给不了她什么庇护,因此她不是对家族感情很深,何故会那样做?

&ep;&ep;这便是他方才觉得矛盾的地方。

&ep;&ep;可他终究没问,觉得不太必要,他如今要的只是她这个人,她既已经进了宫,那进宫前的时候也大可以都忘记了。至于她先前因为担心孟家而做的那些举动,到底是不是真的……

&ep;&ep;若都是她装的,那也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ep;&ep;而他因垂着眸,所以没有没有看见她眼中时不时流露出来的算计。

&ep;&ep;她那么会算计,又怎么可能会露这么大一个破绽给他?

&ep;&ep;那自然是她故意暴露的,这一个破绽,这步棋是她从进宫后就开始下了的。

&ep;&ep;珠帘挑动的声音,让两人同时回神。

&ep;&ep;“奴婢见过皇上。”是素兰端着茶壶回来了。

&ep;&ep;“起来吧。”

&ep;&ep;“快,快给我。”孟娴湘急着要喝水,忙伸手过去。

&ep;&ep;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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