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继咸在那里心情变好的感慨,一直陪在他身旁的李平就不太爽了。
李平不太喜欢袁继咸。
袁继咸的官太大了,并且还是个比许文岐直了很多很多的炮筒子。
这给李平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李平杀奚鼎铉,许文岐都没说什么,但袁继咸一来就直接狠狠的斥责了他,然后还哇啦哇啦的讲了一堆大道理。
就因为李平一个武人不应该不经请示就去擅杀一个还没有确凿证据来佐证投贼的举人。
奚鼎铉并不是被土官抓走送给贼人的,他是主动投贼的。
张献忠在武昌的大肆封官给了奚鼎铉很大的刺激,对比他在许文岐身边各种苦活累活干了一大堆却还是受限于各种条条框框而得不到能被朝廷承认的一官半职,奚鼎铉的心理出现了严重失衡。
在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奚鼎铉不仅选择了主动投贼,甚至两个土官的叛乱并大胆的发起对兴国州的攻击都是他煽动的。
由于要保障李平,兴国州大大加强了对地方尤其是最广大山区的压榨,然后一些劣绅劣官以及劣吏们又在其中大肆上下其手,让本就关系紧张的土民与官府之间的对立进一步加剧。
奚鼎铉充分利用并激化了土民们对官府的不信任与敌意。
他成功的将历史上只是投靠张献忠但却并没有出兵攻击官军的柯、陈两土官忽悠的出了兵。
柯、陈两土官不仅以悍勇著称,柯、陈两姓更是周边百里山区最大的家族,他们能聚集起大量军队,也能产生强大的号召力。
轰动效应自然也最大。
奚鼎铉想要用大功来得到张献忠的赏识与重视,他想要更好和令他满意的官位。
由于奚鼎铉暂时还没有被张献忠授予官职,有关他投贼的情况基本都是来自于不能保证百分百准确的情报以及土著和贼军的口供。
袁继咸认为对奚鼎铉是否确实投贼的认定需要更加完整的证据并由文官们来的审定,而绝不能草率行事。
毕竟奚鼎铉是个举人,是个已被许文岐写进请功奏报并被皇上和朝臣都知道了的有功名的读书人,必须要慎重。
但李平在其骑兵击溃了的柯、陈两土官的军队并俘虏了跟在叛乱土官军队中的奚鼎铉后,为震慑其他读书人和坚定大冶县军民继续坚守的意志,却自己做主把奚鼎铉给当众斩了。
李平认为处置奚鼎铉必须从速从快,李平认为他手头的证据已经足够了,不可能冤枉奚鼎铉。
当然,李平是通知了许文岐的,但许文岐保持了沉默。
有时候历史很难说,原本的历史上许文岐被张献忠杀后,在《明史·许文岐传》中留下名字的正面人物奚鼎铉就没有死,而是做了大西政权大冶县的知县,没人说得清许文岐当初在敌营中想要举事的事泄和奚鼎铉有没有关系。
不过,奚鼎铉在绕了一大圈后最终还是走上了历史上的老路,投靠了张献忠,然后又在忠于大明的势力(不是左良玉的部队)反扑中被俘然后被杀。
但不管如何,奚鼎铉事件让李平亲眼目睹了明末读书人对当官的极度渴望和疯狂。
虽然袁继咸除了斥责几句其实对李平更多的还是谈人生谈理想以及表扬,并且也没有再揪着杀奚鼎铉这事不放的意思,甚至也没有让李平把奚鼎铉的脑袋撤下来。
可能袁继咸只是单纯的说教习惯了,或者纯粹的没走脑子。
但李平还是很不爽,他不是左良玉,对此时所谓的大义没那么感冒,更不喜欢别人拿大义来压自己。
至于袁继咸有没有爱护他的意思,两人素味平生,李平可不会自做多情。
当然,李平不喜欢袁继咸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袁继咸的官太大了,又不是个好糊弄的糊涂蛋,这让他的自主性受到了严重威胁。
就比如现在,李平事情再多,也得老老实实陪在袁继咸身边并听其说教。
不在体制内,人是很难感受到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更遑论那种悬殊地位差所带来的强烈压迫感和和无力感。
李平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不想控制不了局面,不想自缚双臂。
他决定做点什么,他想跳脱出去,他打算不告诉袁继咸自己正在酝酿的一次反击,哪怕这是袁继咸给他带来的一个重大福利。
没有袁继咸的突然到来,没有左良玉突然的急速再兵临广济,李平最开始确实是打算将平定土官叛乱的军队撤回原处的。
但袁继咸改变了一切。
没有反击的防守是死防守,哪怕守的再稳也是被动挨打。
当蕲州和富池不再承受巨大压力时,李平瞬间轻松了很多,他急于抓住这一难得的良机来改变战略被动,尤其是在他知道了张献忠就离他不远时,他的心里更加按耐不住。
战争正在让他的胆子越来越大。
李平在琢磨张献忠,张献忠其实也在琢磨他。
甚至到这一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张献忠仍在满脸阴沉的远眺着大冶县。
这是张献忠徘徊在大冶县城外的第三天了,也是更加郁闷的一天。
小小的游击李平再次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巴掌,让他的颜面几乎彻底扫地,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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