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六年九月中旬,在通往沔阳州州治沔城(今仙桃市沔城镇)的官道上,有一支既无前锋也无后卫的千人左右军队正在孤独和不紧不慢的行军。
在这支军队中,李平赫然在列。
他悠闲的骑在马上听监纪章旷絮叨着有关沔阳州的山川地理和风土人情。
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他和他的这支军队是在孤军深入。
章旷虽是松江人(今上海),但他在崇祯九年就开始担任沔阳知州,对沔阳比大多数沔阳本地人都更加熟悉,是个非常好的向导和解说。
沔城还很远。
从汉川县城到沔城,不算过汉水,光陆路就有约200里,如果不是急行军或者快速行军,一天两天都到不了,两个人有的是时间闲谈。
偶尔,李平也会好像忍不住或者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重复谈论一下他的军事计划,分析一下敌我双方,少见的让人们意识到他也是个年轻人。
每当这个时候,比李平大十多岁的章旷(1611年生)都会像个学生一样洗耳恭听,完全见不到任何轻视之心,并还频频应声附和。
而李平也每每都舔着脸欣然受之,也说不清到底是年轻气盛还是不谙世事,或是别的。
“章监纪,我们已经走了一天多了,还不曾见到贼军的影子,看来这沔阳的贼军也是鼠辈,我们想杀贼怕是也只有攻城一途了。”李平在一次左探右望了半天后貌似失望的说,好像他巴不得被农民军截击或者伏击。
他还在演。
而章旷也继续恭维又感慨接道:“沔阳贼军羸弱,与汉川之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我军兵虽少,可一看就知是虎贲之师,我们怕是走到沔城都不会碰到贼军,甚至可能连城都不用攻,贼军就会弃城而逃。”
“监纪又谬赞了!咱们现在探讨的是敌情,不用夸赞,不用夸赞。”李平呵呵笑了起来。
“我这不是夸赞,更没有谬赞,只是实事求是。总兵的计谋可能用不上了。”章旷很认真的说,瞪起的眼睛似乎在强调他所言不虚。
章旷参与过李平之前组织的对沔阳州的袭扰,对沔阳农民军的情况有一定了解,也知道沔阳的农民军少有火器。
而李平这支轻兵进击沔阳的千人部队又全部来自其最精锐和最重点建设的一团,无论行军、装备还是部队展现出的气势都是足以令人震撼的。
整个部队甚至都不用近看,只需远观就足以知道一群既训练有素又饱经战阵的精锐中的精锐。
李平在这样部队中自然很放松。
汉川县城被他围死了,沔阳的农民军根本不可能有吃掉他这支部队的实力。除非是驻承天府城的白旺再增援过来,但时间上又不可能。
“哎!要是到了沔城贼军还无所动作,我们也只好攻城了。只是我们兵力不足,怕是还得把围汉川的部队再调过来一些,真是有些失策了!”李平叹息起来。
“总兵不必过虑。如能攻下沔阳也是大功一件,闯贼一样会感受到我军的锋芒。而且汉川难下,我们可从沔阳跳过汉川直攻钟祥,然后再取襄阳。”章旷劝慰道。
但李平却眼皮不经意的猛跳了一下,然后憋了好一会才吭哧的弱弱道:“汉川难取,钟祥怕是更难。监纪你这是太高看我了。”
李平内心真的惊的一比,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章旷。
轻兵进击沔阳是李平整个计划的一部分。
打沔阳是不能直接打的,或者不能只打沔阳。
放着汉水边上的钉子汉川县不拔,非要舍近求远只打汉水南边并且距汉水最近处都有七八十里远的沔城,是典型的占便宜和取巧行为,对李自成造成的牵制和影响非常有限。
而且无论李自成还是袁继咸也都能轻易看出这一点。
这样也就失去了打沔阳的意义。
因而在这之前,“大病初愈”的李平于王四离开武昌的第三天即亲率大军从汉阳北渡汉水然后沿江向汉川县城进行集团滚进,摆出一副要全线西进的架式。
驻汉川的农民军谢应龙部当然也很配合的未做任何阻击就全线收缩进入城内。
于是,李平亲率的大军很快就安全顺利的抵达了汉川县城下,并在扎好营盘后即按计划架设大炮先尝试轰城。
由于没有重炮,又处于城下没有高度优势,而汉川县城的农民军还又恰恰以火器见长并且有重炮,轰城的结果不出预料的是被居高临下的农民军给轰了个胆战心惊。
好在农民军的火炮质量参差不齐,炮手训练也一般般,准头比较差,李平的炮兵伤亡很小,只是被他故意靠前放置的劣制火炮损失大了一点。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
李平因要在汉阳留有留守部队,带到汉川的兵马并不足万人。
而谢应龙手上掌握的兵力虽说也只不到两千人,但这些士兵却大多跟着他久经杀场,而且谢应龙还有一千多紧急动员征募出的对农民军非常拥护的青壮百姓。
李平的兵再精锐,这种情况下强攻下此城也很难并可能伤亡巨大。
并且还短时间内破城无望。
于是李平沿汉川县城外围自东向西一段一段的挖起了壕沟,并在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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