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徐克然等那管事的离开后还是立即就回舱内写了一封信,然后让最亲近的人即刻下船走快马回南京送给家主。
不管李盛才到底做了什么,但仓促中无疑留下了大量非常容易让人想歪的痕迹,徐克然的管事能联想到,别人也一定能联想到。
徐克然必须立即把那些痕迹都擦干净。
而且那显然也不太复杂,只要把当时那条在内河船上的船工们都控制起来,一切也就解决了。
但前提是要快,并且船工们也别快嘴。
而接下来的两天,徐克然虽然表面上一幅悠闲自在的样子,甚至临时靠港补水补菜也表现得懒于去靠近给史明运兵运货的那几条船,但实际上他却早已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徐克然已经越来越确定那条在船队里只能算是中号的船只不正常了。
上边的守卫是都是史明的人没错。
但船是他的,上边的船工也全是他的。
那条船上的守卫及运载的兵丁相比于船只的大小来说少的非常不正常,或者说船只本应可以也应该装载更多的士兵去看护,但却没有。
而且还完全禁止任何别的闲杂人等上船,包括他们自己的人。
如果说上边真有什么特别重要的物品,也应该放在最大的船上并派出更多的守卫才合理。
并且据徐克然假借例行巡检查船只状况和船工操作是否合规而派出的亲信与船上的船工秘密交谈后,也带回了船上的部分守卫每日三餐时都奇怪的一定要去船舱深处用餐和总会不嫌麻烦的非要在船舱里方便然后再每日晚间把屎尿带出来倾倒的咄咄怪事。
徐克然也因此基本确定了那船上一定藏着人,并且有很大概率可能就是失踪的三女。
哪怕就算不是失踪的三女,也一定是会给他们带来大麻烦的不能见光的人。
徐克然除了焦虑还是焦虑,愁的几乎茶不思饭不想。
而且随着船队离史明大军在安庆的驻地越来越近,徐克然的嘴角上都起了水泡。
但也许是上天眷顾,接下来的一天,天气突然开始转阴,云层也越来越黑、越来越低,到了傍晚甚至起了大风,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好几个管事和船老大都向徐克然请示找港或就近靠岸落帆夜宿一晚,但都让徐克然以李平总兵等待甚急和他们正可以利用大风加速航行为由严词拒绝了。
他们没人知道徐克然的内心深处正在狂喜。
到了后半夜,狂风和暴雨交织着雷电果然不期而至,江面上水势涛涛,所有的船只都猛烈的摇摇晃晃起来,尤其都还张满了帆。
就在船队终于决定紧急寻找合适处下锚时,突然一艘船上出现了严重混乱,然后就见那艘船吃水越来越深,显然是有地方漏水了并无法阻止。
很快,船上的部分船工就开始纷纷弃船跳江。
而船上的那些大多不会水性的官兵们则被吓得聚在甲板上乱作一团哇哇大叫。
由于狂风和暴雨,发现状况其它的船只根本无法靠拢那艘正在缓缓下沉的船只,救援开展的异常艰难。
而且绝大部分船只也被引导着进行远离,防止发生碰撞引发更多灾难。
危急时刻,还是靠一条小船冒险靠上去才将正在下沉船只上的官兵们解救了出来。
虽然之后,那艘船只有些意外的又坚挺了好一段时间才最终沉没,但劫后余生的官兵们却只有感激和庆幸,当然也有久久的发呆。
一个大概的头目还趁人不备对着狰狞的江面喃喃了一句:“千万莫怨我们,你们若被人发现,不管什么原因,将军都要杀我们。这样也好,起码你们不用再遭罪了!”
可惜这个头目不知道是,在他们登上救他们的小船不久,另一艘小船就靠到了他们曾守卫船只的另一侧,然后很快又利用船只的视线遮挡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此时,徐克然也正在他船上的一间船舱内仔细端详着三个狼狈不堪的湿淋淋女人,并迟疑的对其中一人叫道:“可是柳隐柳如是?”
柳如是本名杨爱,后改姓柳,名隐,字如是。
一脸惊魂未定的柳如是迷茫的抬头看了看眼前富态的中年男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虽然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出这个富态中年男人跟看押她们的人应该不是一伙儿的,至少她们嘴里堵的东西被拔了出来,人也在一开始被救时就被解绑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没有恶意。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这个富态中年男人一脸郁闷的使劲拍了几下脑门。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柳如是对其身份的询问,也没有再询问李香君和董小宛的身份,只是叹了口气后说:
“你们千万莫要叫,如果让人发现,我也帮不了你们。这屋里备好了衣服,不过都是男装,情况特殊,你们将就一下吧!屋里有火盆,你们赶紧烤烤火把新衣服换上!莫要着凉。有什么疑问容后再说。”
富态中年男人说完就转身走了,只留下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但她们也确定了这个男人对她们真的没有恶意,于是三个女人禁不住抱在一起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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