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么重的手惩罚过奴婢,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ep;&ep;若不重重地罚她,只怕她以后会更加无法无天,还不知要做出什么样的事呢。

&ep;&ep;宋栖迟深吸一口气在榻边坐下,刚喝口茶缓了缓,就看见温采又推门走了进来。

&ep;&ep;她放下茶盏,目光中带了几分疑惑,“可是有事?”

&ep;&ep;温采犹豫了下,支支吾吾了半晌,才低着头极小声地说:“禀殿下,奴婢……奴婢如今已年满二十,按着规矩,是该……”

&ep;&ep;她咬着唇,出宫两个字如有千钧重,怎么也说不出口。

&ep;&ep;宋栖迟愣了下,半晌后才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歉然道:“瞧我这记性,这两日生着病,倒把你的生辰给忘了。”

&ep;&ep;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屉子里拿出一只早早就备好的黑漆镶金朱盒,笑着递给温采,“喏,给你的,看看可还喜欢?”

&ep;&ep;温采愣了下,犹犹豫豫地接过朱盒,打开看时,见里头是一只极漂亮的并蒂双莲银簪子,光看那做工,便知是价值不菲。

&ep;&ep;“我瞧着你似乎很喜欢各式各样的银簪,便嘱托哥哥寻了个手艺极好的匠人,费了好些功夫才打了这一支并蒂双莲。”

&ep;&ep;温采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难掩欣喜,“殿下,这簪子……是太子殿下寻人打的?”

&ep;&ep;“是呀。”宋栖迟笑着点点头,“哥哥眼光好,这件事交给他去办,我也放心。”

&ep;&ep;“多谢殿下,只是……”

&ep;&ep;温采将那支银簪狠狠地攥在掌心,内心无比纠结,最终还是一咬牙,抬头将那句话说出了口:“奴婢今日,其实是来拜别殿下的。”

&ep;&ep;“啊?”

&ep;&ep;宋栖迟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温采,喃喃道:“你……要出宫?”

&ep;&ep;“是。”

&ep;&ep;温采低着头,强忍着心头的不舍,轻声道:“其实奴婢前日便可出宫,但是殿下突然生病,奴婢实在放心不下,便又多留了两日。”

&ep;&ep;宋栖迟木然扶着床榻坐下,眼中满是茫然,“可是,可是你父母已逝……”

&ep;&ep;“家中还有些远房亲戚。”温采咬着牙道,“奴婢会回去投奔他们,殿下……殿下不必担心。”

&ep;&ep;宋栖迟知她这是去意已决,心中虽十分怅然,却也不得不点了头。

&ep;&ep;“你既去意已决,那我……便不强留你了。”

&ep;&ep;她站起身,从床边的屉子里取出些碎金,包在帕子里塞进温采掌心,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不知你要走,也没准备什么,这些你拿着,以后是用得上的……对了,上个月尚衣局要给新来的宫女们一人裁一身新衣裳,用的是时新的梅花绣纹,我记着你是最喜欢的,便嘱咐了多做一身给你,怎的今儿个也没见做好了送来……”

&ep;&ep;温采听着听着,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ep;&ep;“殿下大恩,奴婢此生难报。当日若不是殿下收留,只怕奴婢早就饿死街头了……”

&ep;&ep;她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来,对着宋栖迟的方向,重重磕下头去,声音颤抖却又坚决:“奴婢温采……拜别殿下。”

&ep;&ep;第29章提醒&ep;“你可服气了?”

&ep;&ep;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宫里各处都添了冰鉴,宫婢们手里捧着冰好的凉酒,在各宫之间来往匆匆。

&ep;&ep;宋栖迟斜躺在美人榻上,翻看着手里新得的一本古书,白衣黑发的少年跪在一旁,拿着柄花鸟小扇轻轻替她扇着风。

&ep;&ep;“你歇会儿吧,别累着了。”

&ep;&ep;宋栖迟合上手里的书,有些心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

&ep;&ep;自温采出宫后,贴身服侍她的就只有裴溪故一个,各种各样琐碎的小事都是他一人亲力亲为。

&ep;&ep;裴溪故摇摇头,手上又用力了些,“阿朝不累。”

&ep;&ep;本是极炎热的天气,外头竟难得的起了一阵风,裴溪故连忙起身,将窗子又往上支了些。

&ep;&ep;带着热气的风一股脑地涌进屋内,将案几上铺着的宣纸吹落了一地,宋栖迟伸手去拾,未簪起的长发顺着脖颈滑落,发尖轻轻点在素白宣纸上,仿佛刚刚落下的几滴墨色。

&ep;&ep;裴溪故在一旁看的脸红,赶紧收敛心神,跪着帮她拾起那些散了一地的宣纸。宋栖迟低头将手里收好的纸递给他,鬓边新簪的芙蓉花枝不小心掉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少年的肩膀上。

&ep;&ep;碎落的花瓣沾在裴溪故的白衣上,染着她发间桂花油的香气,稍硬的花茎勾着衣衫滑落,掉在美人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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