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一丝笑容,轻声劝慰一句:“沫沫,不哭了……”

萧羽轩推门进屋,客厅很小,小到让人压抑,顶上不算明亮的白炽灯洒下冰冷的光芒,多年不变的陈旧摆设算起来也就一张可折叠的餐桌和几把椅子。

一家人在这套老旧房子里住了十来年,比萧羽轩小六岁多的妹妹都是在这个房子里出生的。照理说,萧羽轩应该对这个房子有很深的感情才对,可实际上,萧羽轩找不到哪怕一丝的归属感。

房子是租的,不足八十平米,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个不足三平的小阳台。

记得小时候,一家四口挤着唯一的卧室,也记不清具体哪年了,因萧羽轩年龄增长,才不得不把原本就不大的客厅一分为二,专门隔出一个小房间,塞进一张木制高低铺,成为兄妹二人的卧室。

好在,兄妹年龄相差很大,妹妹才十岁那年,自己就去魔都上了大学,所以这么些年也就这么凑合着过来了。

刚进门,萧羽轩还没来得及分辨屋里的几人分别是谁,就被难闻的气味熏得忍不住皱眉,气味夹杂了烟味和一股酸臭味。

跟在身后的陈羽沫扯了下萧羽轩的衣服,让萧羽轩忍不住回头带着疑惑看向妹妹。

陈羽沫手往地上一指:“妈有点喝醉了,刚才吐了一地,你别踩到了……”

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能在餐桌下的阴影中,看到地上一摊污秽。而母亲就坐在污秽旁边,手肘支在餐桌上撑住低垂的额头,喘着粗气,还不时往污秽上吐口水……

在远离污秽的方向,三个人挤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父亲陈满福在吞云吐雾,大姑一脸嫌弃地捂着口鼻,旁边矮椅子上还坐着一个身着土布褂的老太太,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从小到大让原主又怕又恨的奶奶。

怪不得刚才在门外,丁姨会说父亲跟奶奶一起还带了个不认识的女的来到自己家……

此情此景让萧羽轩气不打一处来,冷眼扫过三人,还没出声,就听见了老太太一声厌恶的喝问:“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自萧羽轩回家,除了妹妹以外,唯一的一句招呼声。

就这唯一的一句招呼声,还明显带着呵斥、意外以及厌恶的语气。

萧羽轩压根懒得回应老太太,冲着父亲陈远江冷声说道:“爸……我再叫你声爸......我妈都醉成这样了,你不能搭把手?还有心思在这抽烟?“

陈远江如没听到一般,姿势都没变,漠不关心地只顾着抽烟。

大姑用手对着口鼻扇风,尖酸地回应道:“刚进门,话都没说几句就吐一摊,吐给谁看呢?”

萧羽轩闻言直接怒怼:“一脸的嫌弃劲儿你摆给谁看呢?稀罕你来我们家了?不想闻你就直接走,没人拦着你!”

大姑很不忿:“走?那可不行!今天这事要再没个说法,我哪儿都不去!”

萧羽轩追问道:“什么事?”

大姑却咬牙切齿地把头扭一边,气鼓鼓地不说话。

萧羽轩生气却也没办法,只好转身问向妹妹:“沫沫,他们今天到底有什么事?”

陈羽沫哪儿经历过这些,捂着嘴摇头,泣不成声,抽噎着断续回答:“妈喝醉……喝醉了说不清楚......我......我也......也不知道......”

萧羽轩怒不可遏,一把拽开房门,指着门外道:“感情你们今天组团来欺负一个孩子是吧?一个个的还要不要脸?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老太太“腾”地起身,指着萧羽轩鼻子直接开骂:“你个死野种,还反了天了?养你这野种二十年,还真是不如喂条狗……“

老太太嘴里说出各种难听又恶毒的话,都不带重样的。

看着那张镶着几颗银牙不断翻动的嘴,萧羽轩几乎克制不住怒气,恍惚中差点没忍住一巴掌抽了上去。

眼见如此的血亲,当爹的一副漠不关心的做派,当姑的心安理得摆出尖酸刻薄的嘴脸,当奶奶的不吝于犹如刀子般的扎心言语,萧羽轩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原主那种凉透心底的悲戚。

老太太喋喋不休的咒骂还在继续,萧羽轩心知这三人赶是赶不走了,只能无奈中默默又把房门关上,反复深呼吸几次,然后冷冰冰盯着兀自口吐芬芳的老太太,咬出两字:“闭嘴!”

说来也奇怪,刚才萧羽轩的愤怒不仅没让老太太退缩,反而引发了山呼海啸般的喝骂,但这次声音并不大的“闭嘴”,却能让老太太慢慢安静下来。

不仅如此,在萧羽轩一眨不眨的注视下,老太太的眼神反而躲闪起来。

这时,萧羽轩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嘲笑,吐字都不甚清晰:“陈……陈满福,你......你他么的真......真不是个东西!”

“不是个东西”这五个字是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喊出来的,声音完破音了。

萧羽轩扭头,才发现母亲不知何时已经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脚下虚浮使得整个人摇晃个不停,颤巍巍的手臂指着父亲陈满福的方向,状似欲择人而噬……

萧羽轩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把母亲手臂环在肩膀上,半背半扶着走向卧室:“你先去休息……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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