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遂劝慰公孙支数语,暂时作罢。
晋惠公见公孙支愤愤离去,亦感担忧,便问计于亲信众臣。
吕省献策:臣观里克怀有异志,久后必反。而里克所仗侍者,邳郑父也。今可遣邳郑父为使,携持金宝往答秦侯相助复位之恩,将其与里克分开;待邳郑父远离国都,只剩里克在朝,便可动手图之矣。
惠公闻计大喜,便搜刮府库,得金银珠宝十车,遣邳郑父送往秦国。里克闻之,出城送别,经密议之后返回城中,邳郑父自去。
不料里克此举,早被郤芮亲信探知,回报家主。郤芮知道大事不妙,便来见晋惠公。
郤芮:里克不满主公夺其相权,又不赐其所许封地,故与邳郑父勾结密议,必将再次为乱。不如趁早诛之,以绝后患!
晋惠公:里克乃是晋国元勋,又有拥立大功,恐杀之无辞?
郤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里克连杀两君,逼死相国荀息,罪大恶极。至于拥立之功,是为私事;杀君乱政大罪,乃是为公。主公岂可以私废公?
晋惠公:惟卿为之!
郤芮闻此,便带领亲兵包围里克府宅,自入内堂,向里克宣布惠公旨意:
若无贤卿,寡人不能为君。虽然如此,子并杀两君,又逼死上大夫。似此为卿之国君,不亦难乎?何去何从,惟卿自裁!
里克虽掌兵权,但见府宅院中及周围尽是郤氏亲兵,自己此时无兵可用,便知已是穷途末路,落入晋惠公君臣圈套。遂起身摘下壁间长剑,横于颈上,仰天长叹。
里克:若无奚齐、卓子被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何患其无辞乎?臣闻命矣。
言罢,将右手往里推送,轻轻一勒。可怜一代当世名将!为献公征战一生,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只因百里之封不能如愿,就此化为南柯一梦。“自裁”一词,来源于此。
镜头转换,按下里克之死,复说邳郑父。
邳郑父前往秦国,拜见秦穆公,献上酬谢重礼,便依里克密嘱,下其说辞。
邳郑父:启奏明公!晋侯之前所许五城,非是不肯话符前言,皆因吕省、郤芮、郤称相阻,方毁前约。明公可写书与晋侯,招郤芮等人出使秦国;臣则与里克废除夷吾,迎回公子重耳。则明公复助重耳就位,何求而不可得?
穆公大喜从之,遂派冷至随邳郑父回聘晋国,并召请吕省、郤芮、郤称三人使秦。
郤芮冷笑:秦侯礼重语甘,大有文章。据为臣猜测,此实乃里克与邳郑父所议奸谋,勾结外国杀我三人,欲图不轨。如此叛国大罪,可将里克同党尽皆诛之!
晋惠公准奏,重赏秦使遣还。随即诏命诛杀邳郑父、祁举与舆大夫七人,一举铲除里克余党。国人见晋惠公无故屠杀群臣,便即人心惶惶,众官个个自危,皆怀不服。
晋惠公四年,晋国遭遇天灾大饥,乞籴于秦。秦穆公不计前嫌,立即发放米粮赈济,送粮船自雍至绛,首尾相继,史称泛舟之役。
所谓风水轮转,及至次年,晋国大熟丰收,秦国却遭遇天灾,国中大饥。秦穆公亲自作书,遣使乞籴于晋。未料晋惠公幸灾乐祸,竟以国中乏粮为由,将秦国来使辞退。
不但如此,次年九月,晋惠公欲图趁火打劫,亲自率军伐秦。因知猛将庆郑善御,便令其为主御,步阳为车右,以做中军护卫。
庆郑不耻惠公所为,出言顶撞:回禀主公!臣虽善御,若临正义之阵,必攻无不克,战无不取;但兴此不义之师,必不能胜。
晋惠公闻言发怒,便不用庆郑,改由步阳驾御战车,仆徒任车右。
晋国军马出京,立时有秦国探马得知,飞报雍都。秦穆公此时度过灾荒,并得秋粮入库,正欲出兵伐晋,闻晋军主动来攻,不由大怒:姬夷吾此贼,厚颜无耻,可谓天下之尤!
秦穆公遂亲自引兵,迎战晋军,两军遇于韩原。秦军皆怀义愤,个个争先;晋军却尽知自己国君以怨报德,忘恩负义,故此士气不振,一战而败,皆都溃散。
步阳掉转战车,载晋惠公回身便逃。只因驾御技术欠佳,刚奔出三五里远,战车便陷于泥淖,走之不出。秦军呐喊追来,看看将至。
晋惠公窘急,眼见庆郑跟在身后,便扬声高叫,呼其上来驾车。
庆郑哈哈大笑:以怨报德,战之必败,可谓苍天有眼,不是应得之报乎!
说完,掉头不顾而去。惠公怒不可遏,复命梁由靡驾车,虢射任车右,迎击秦军。然而未待二人将惠公座驾驭出泥淖,秦军已围裹上来。
于是晋国将士皆都逃散,将国主惠公扔在泥淖不管,便被秦将擒住,带回秦国。
秦穆公高居公座,见姬夷吾跪倒殿阶,浑身发抖,又气又笑,哭笑不得。
秦穆公:似此背盟忘义之人,留于世间何用?不如杀之,以祭祀天帝。
夷吾闻言大惧,高声讨饶:明公饶命!此前违背诺言,今次出兵伐秦,皆都是众臣一力挑唆,皆非我本意。明公但饶我命,必割河西五城,并送倾国金帛赎罪。
于是连连叩头,以至痛哭流涕,不顾一国之君体面,尊严尽失。其姊穆姬此时正在后堂,听到胞弟讨饶声音,便急出前殿,向秦穆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