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公等皆已听见。赵孟见召,殆不疑我也。我先入朝,看其何说。三位休得离去,待我回来,再行商议!

三人齐声道:箕公不可轻往。焉知其不是计?

箕郑父:我无把柄握在其手,有何计拿我?

遂留三人在府,自己更换朝服,坦然轻车入朝。

箕郑父不知,赵盾召己入朝,正是诱敌之计。只因箕郑父乃为上军元帅,手握三军之一,赵盾恐其鼓众同乱,故此假意召之,以使其入于自己把握,不能直接指挥上军。

赵盾见箕郑父入朝,这才长吁一口气,便当作若无其事,先与众卿议论国政杂事,直到午时,这才宣布散班。

箕郑父勉强挨至散班,正欲随从卿离去,忽被赵盾自背后叫住。

赵盾:箕公,何必急于回府?莫非府中有事,或有人相候乎?

箕郑父猛吃一惊,急收敛心神,转过身来:我倒无事,府中也无甚人相候。但时已至午,不去为何?难道上卿元帅,是要留我吃饭乎?

赵盾哈哈大笑:箕公真乃神算,果是如此。且有要事,专与上军元帅相商。

箕郑父闻此,只得留步,与赵盾一前一后,进入朝房。赵盾果然命令侍仆:你去,急驱车还府,将家中美酒佳肴运至朝房,我与上军元帅,边饮边说。

侍仆应声而去,马去如飞。赵盾与箕郑父一杯热茶未曾饮尽,酒菜已至,布满桌案。两人互致寒暄,虚情假意,各怀心事,尽在不言之中。三杯酒落肚,赵盾忽开言道:今日挽留箕公在此,并无他故,是专与贤卿,计议先都刺克之事也。

箕郑父闻此,右手一颤,杯中之酒洒出一半,心头已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镜头闪回。便在朝堂议事之间,赵盾早就密遣荀林父、郤缺、栾盾三将,各引一枝军马,分头拿捕士縠、梁益耳、蒯得三人。

三将分至士、梁、蒯三卿府宅,皆都扑空。询问家主何往,仆人皆都摇头,推说不知。三将疑惑不已,于是各遣从人还宫,密告上卿主帅。

当时刚刚散朝,赵盾闻报,并不着急,对来使低声吩咐数语,来使领命而去。赵盾回头,见箕郑父正要下堂,这才自背后叫住,请入朝房,借饮酒谈事,软款留住。

使者驰归,将赵盾密令分传各自主将。三将恍然大悟,于是不约而同,皆都来至箕府,带兵直接破门而入,闯进正厅。

当时士縠、梁益耳、蒯得三人还在府中厅上吃茶枯坐,呆等箕郑父散朝之后,计议造反大事。军兵入室,自是如同鹰啄燕雀,手到擒来,俱都绳捆索绑,下入狱中。

荀林父等三将行事已毕,皆至朝房回话。

因见箕郑父尚自在座,荀林父乃大声喝道:先都招供,说共有五人通谋作乱,箕郑父亦在数内。今尚敢与上卿并肩对座,还不自请就狱,以求宽赦?

箕郑父心中着慌,兀自强辩道:中军元帅出战秦人之时,我有居守之劳。彼时三军皆在都外,我独居中,不以此时为乱。今日诸卿济济,反而作乱,毋乃自求死耶?此理便是说与三岁小儿,也讲不通。公等休信先都妄言,临死前胡乱攀咬。

赵盾缓缓起身离座,冷冷笑道:汝之迟于为乱,是谓后发制人,正欲待先都、蒯得同发也。我已访知确实,何须多辩!

箕郑父知道计谋已泄,哑口无言,只得俯首就狱。

次日早朝,赵盾率荀林父、郤缺、栾盾出班,向晋灵公上陈箕郑父五人造反之状,奏请依照谋逆律例,将五人诛杀。灵公年幼,不敢反驳,唯唯而已。

襄夫人听得清楚,转出屏风,向赵盾求情道:此辈事起争权,原无篡逆之谋。且杀先克者,不过先都怀愤,以重金收买二刺客为之。罪有首从,岂可一概诛戮?迩年我国朝中老成卿臣凋丧,人才稀少,一朝而戮五臣,恐朝堂之位遂虚。贤卿何不虑此,网开一面?

赵盾闻言,免冠奏道:今我晋国主少国疑,大臣各自拥众不服,擅杀异党,尽坏纲常社稷。若不用重典诛戮乱臣以惩于前,则何以毖后?

襄夫人穆嬴闻之,满脸通红,更无一言答对。于是拂袖转身,复入内室。

赵盾恭送夫人入内,回身登殿,遂命将先都、士縠、箕郑父、梁益耳、蒯得五人坐以大逆,斩于市曹,并录先克之子先縠为大夫。自此众臣见到赵盾,无不股栗。

此事传入潞国,狐射姑正在府中堂上就坐。闻听此讯,反而以手加额,对其宾客及妻子家人说道:幸甚至哉!亏我先离故国,方得免于一死也。

当时潞国大夫酆舒在座,遂拱手问道:赵盾若比其父赵衰,二人孰贤?

狐射姑:其父子皆皎皎似月,灿灿如日。然赵衰乃寒冬之日,赵盾乃炎夏之日。冬日民爱其温,夏日人畏其烈也。

酆舒:卿父子皆为晋国宿将,亦畏赵孟耶?

狐射孤:炎夏之日,哪个不畏?然使民爱者恒久,令人畏者近祸。

酆舒喟然。

镜头转换,按下晋国平乱,复说楚国图霸。

楚军伐郑,擒获三公子以归,郑穆公大惧。因见晋国救兵不至,只得再遣公子丰为使,前至楚营谢罪,纳赂求和,誓不反叛。

楚帅斗越椒见郑国肯降,不敢私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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