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是最令他生气的。
&ep;&ep;芳菲见镜没说话，伸出手，手指化作尖利桃枝，逼到姬泱脖颈前，只差一厘，姬泱立刻就能死。
&ep;&ep;镜瞧着那张脸，到底还是不舍：“还是别让他死了，我还没看够呢。”
&ep;&ep;想到他因为相貌而不能杀死一个不尊重他的人，镜更委屈，眼泪珠子差点儿又开始掉。
&ep;&ep;芳菲心疼至极，劝道：“公子，他死了就成了鬼，照样好看的，死在咱们宫里，出不去，您不是想看就能看？还听话。”
&ep;&ep;镜抽了抽，难过道：“可他若是死了，还怎么进京赶考？还怎么考状元？他不考状元，便没有上峰逼他娶女儿，他就没法为了我与上峰抗争，他也没法与我一同抵抗天道与阎王，没法共患难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俊俏的书生，我要他给我挣诰命呢。书里都这么写的，诰命据说是个特好的东西，那些女鬼们都喜欢，我也想要。”
&ep;&ep;“……”芳菲知道自己错了，她真不该买那几本书回来，更不该大声嚷嚷，就该让他们公子再多睡几百年！
&ep;&ep;镜不哭了，自己把脸擦了擦，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我要督促他读书，让他考状元。不杀他了，让他继续当人吧。”
&ep;&ep;“……是。”芳菲只好收回手。
&ep;&ep;秾月与夭月将他的眼泪珠子收拢好，心疼地什么话也不想再多说，她们将眼泪珠子又用一个新的琉璃瓶子装好，镜伸手接过，拿在手里晃了晃。
&ep;&ep;晃过后，镜到底还有些不高兴，面子上挂不住啊，他不愿再看那人一眼，避过脸：“谁也不许跟着我，这几日我不想见他！”
&ep;&ep;“是。”她们只好目送镜闪没了影。
&ep;&ep;镜一走，夭月立即气道：“这个不知死活的臭男人！”
&ep;&ep;芳菲着急问：“你们是公子的贴身侍女，往常总能看出人的来历，这个人呢，他当真是书生？他都已被我救活，怎的又昏死过去？我可是有千年修为的，不应该。”
&ep;&ep;秾月皱眉：“说来怪异，我还真看不出此人的来历。”
&ep;&ep;“空长了一张俊脸！真想杀了他！”芳菲咬牙看向昏睡的姬泱。
&ep;&ep;夭月则是“哼”道：“凭他是何来历，在咱们宫里还能翻了天？他要敢有异心，立即宰了他！”
&ep;&ep;秾月性子最沉稳，思量片刻道：“先这般吧，公子欢喜他的脸，也的确好看，等了这么多年，只要公子高兴，一切都好说。”
&ep;&ep;“有咱们在呢，大不了杀了他！”
&ep;&ep;芳菲又道：“咱们公子可不是那寻常女鬼，哪能让公子受委屈。现下趁公子不在，守着他，等这个臭男人醒来，咱们姐妹要教教他规矩才是。”
&ep;&ep;夭月疯狂点头赞同，秾月也点头：“正是这个理。”
&ep;&ep;镜则是闷在他宫中的那弯湖水里，他喜欢水，喜欢雨，喜欢雪，喜欢霜。
&ep;&ep;有些时候，他不大高兴，便爱躺在湖底想事情。
&ep;&ep;他此时就很不高兴，他又不是真的孩童，他虽不知自己是什么年纪死的，但看相貌，大约总要有十五六岁了。他也知道方才很有些丢脸，尽管是当着贴身侍女的面。他生气地抓住身边一条将要游过的锦鲤，不让它游，锦鲤却乖巧地用尾巴轻抚他的脸。
&ep;&ep;软软的，滑滑的，有些舒服，锦鲤认得他，还朝他吐泡泡，他到底心思纯净，又笑了。
&ep;&ep;心情这就算好了，他“哼”了一声，也哼出一串泡泡。
&ep;&ep;反正这个书生已经被他捡回来了，虽不如其他女鬼的书生听话，好在长得尚可，就是他的！嫌他丑？朝他吐血？那也是他的！
&ep;&ep;他们还要成亲呢！
&ep;&ep;成亲后，这个书生必须给他考个状元回来！必须要当宰相！必须要给他挣诰命，每日都要挣一个！他等了这么多年，必须要比每本书里的女鬼都要风光！
&ep;&ep;办不到？办不到就杀了他，拘在宫里伺候自己一辈子！
&ep;&ep;镜是孩童性子，压根不知人间规矩，甚至不知诰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能一日一个呢。他倒是越想越高兴，从湖底浮上来，愉悦地游水，满湖的锦鲤都游到他身边陪他，与他嬉闹。
&ep;&ep;心情变好后，镜又想快些去看看那张极为俊俏的脸，可这未免也太没有面子，说了这几日不见，那就是不见，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ep;&ep;镜暗自“哼”了好几声，在湖中游畅快之后，手中拢起那只朝他吐泡泡的金色小锦鲤，飘往另处打发时间。
&ep;&ep;玉宫尽管在世外，日子倒也寻常过，并非停滞不前。
&ep;&ep;镜的寝殿里，姬泱那日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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