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麻烦!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自私?」

&ep;&ep;赵小姐整张脸都白了,可更愤怒。她高了声音:「也没有人像我这样当妈妈的!一直要看儿子脸色。」

&ep;&ep;赵宽宜道:「假如你不心虚,你也不用着看我脸色。」

&ep;&ep;赵小姐眼里都是恨恨的,她嚷道:「我知道!你一直是都恨有我这个妈妈。」

&ep;&ep;赵宽宜静默,过一下子才讲:「我只恨你当年任性生下我。」

&ep;&ep;赵小姐彷彿愣了,跟着身体好似抖了起来,彷彿是气的,「你竟然说这样的话——你给我出去——出去!」

&ep;&ep;「好啊,这件事我也不管了。」赵宽宜道,即走出了这个房间。

&ep;&ep;经过我身边,看到他紧皱着眉。他还是一眼也未看我。我心中僵着。我望向赵小姐,她脸上全是惊怒,用了两手抱住她自己,两隻眼圈彷彿红了起来。

&ep;&ep;「阿姨——」

&ep;&ep;「别跟我说话,你一直跟他是同出一气!」赵小姐道,似忿忿地转开脸:「你也出去,都出去!」

&ep;&ep;我不说话,还站着,看她慢慢低泣起来,又拿手捂住脸,整个人伏向靠垫,彷彿痛哭,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

&ep;&ep;我默默地走了出去。

&ep;&ep;我走到楼下,赵宽宜还在。

&ep;&ep;有一面落地窗的帘幕被拉了开,他便站在那里,对着那面映着夜色彷彿镜子的窗玻璃,一手的指间挟着菸。

&ep;&ep;大概察觉,他转身,向我这里看来一眼。

&ep;&ep;我不由要解释:「我并不很清楚这件事。」

&ep;&ep;他不说话,回过身。我走过去,他才开口:「有这样的一个妈妈,我也不比谁好。」

&ep;&ep;我一顿,只能道:「阿姨只是一时做错。」

&ep;&ep;赵宽宜抽着菸,道:「一时?你相信?」

&ep;&ep;我讲:「她的确是错了,可是——」

&ep;&ep;赵宽宜彷彿不耐烦地打断,「你不要帮她解释——」一顿,「我不想对你说重话。」

&ep;&ep;我一默,可隐约恼了起来。刚才开始,他便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态度。我说:「我并不帮阿姨解释什么,但也不能真的放着不解决。」

&ep;&ep;赵宽宜看着我,道:「要不要解决是我的事情。反正你不要管。况且她自作自受,明知道不能够还去做,因为一时的快乐,不顾虑旁人,不考虑现实,只要谈情说爱,到头来白费时间,一堆麻烦。」

&ep;&ep;我怔住。简直不料到他要说这样的话。这是在说他的母亲,但何尝不是我跟他之间的情形。

&ep;&ep;这一时情绪很多,我呵了声,脱口:「我不是也是这样子——」,

&ep;&ep;赵宽宜彷彿一顿,转开了脸,语气稍缓:「我现在说得是我妈妈,不一样。」

&ep;&ep;其实是一样,我想。可还是沉默了。

&ep;&ep;赵宽宜也是不说话。

&ep;&ep;六十四

&ep;&ep;然而新闻的热劲并不轻易过去。彷彿一齣戏。也是太好的谈天材料,接连几天,打开电视,都可见几个节目在评论这一则,一逕挖掘着赵小姐的人生歷史。当然包括七年前那一段。主持人和来宾们七嘴八舌,全是嘲讽。

&ep;&ep;新闻甚至影响了其馀赵家人,尤其赵宽宜。记者找到他问,一路纠缠,他始终不理,只沉默。

&ep;&ep;我不知赵宽宜的打算,亦不问。那天谈话,末了可说不很愉快。可是过后到家,他跟我一切作息仍如平常,都不再提,彷彿就揭过了。可在心里总感觉好像缠住了一层网,越纠越紧。

&ep;&ep;对赵小姐之后的情形,我并不知道。因为不曾给赵小姐再打过电话,也不去看她。不是不关心,但总要感到为难。是一直有我自己,以及赵宽宜的缘故。况且,在从前是下好决定不管她的事情。虽然这样的决定一直彷彿也没什么作用。不然那天也不会担心地去看看她了。

&ep;&ep;新闻的另一位事主,在报导出来后便销声匿跡了。

&ep;&ep;媒体分别盘据在曹宗庆住家及任职的东方建设楼下打算堵人。东方建设在当天派公关发表一纸声明,解除曹宗庆在公司的总经理职务,划清界线。他的父亲曹竞谦身为赵小姐老友,友情亲情,两面皆无光。他不出面为儿子脱困。

&ep;&ep;年轻的曹太太倒在报导后三天召开记者会。

&ep;&ep;新闻画面上,她戴着一副大墨镜,由律师陪同,泣诉在婚姻上受到委屈,最末,话锋一转,温情呼唤丈夫归家,一切可谈。这是对她的丈夫。对赵小姐,态度便强硬,律师替她朗读声明,她坚决提告。

&ep;&ep;第一时间不看见记者会新闻的人,隔日都要看到,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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