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两人。
桌上红泥小火炉烧的正好,热水滚沸,扑腾不休。
从茶称上取下量好的茶叶,置于白瓷盖碗中,枯色与透白的对比,瞬间便给这方静室增添了几分禅意。
沸水注入,茶叶霎时翻滚汹涌,带出茶气肆意弥散空中,染的静室的主人都带了几分朦胧仙气。
倒掉第一泡水,静室主人轻嗅了一下杯盖,幽幽的茶香缓缓溢出,并不霸道,却胜在醇厚,足见茶是好茶,他波澜不惊的眸中罕见闪过一丝喜色。
那是见猎心喜的愉悦。
递上一杯给对面的客人,他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啧,茶不错,手艺也不错。”
客人也学着悠然细品,道出点评,但他的称赞并没有再让静室主人露出笑意。
再一杯,客人一饮而尽,未多言语。
直至第三杯。
“没想到江先生还如此精于茶艺之道。”
客人开口,语气略带嘲讽。
被称为江先生的正是这静室主人。
江先生自然听出了对面人的嘲讽,却依旧置之不理。
兀自烹茶,奉上第四杯。
“江先生,你这是在赶客吧?”
“不请自来,不算客。”
江先生声音清冽,意外的透出了几分青年的磁性。
这才让人注意到,他的年龄竟然不是很大,心境却是沉稳超脱年岁。
虽然有些不和谐,但是也被他清冽漠然的气质冲淡了,仿佛他生来就该如此。
客人眉头微皱:“我以为,江先生是个聪明人,我的诚意如此明显。”
轻呷一口,江先生头都没抬。
“你在我这儿,不配为客。你大可带着你所谓的诚意去找别人。”
“你......呵,何必一口否决,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江先生没有说话,只低头斟茶。
“宜业老板已经在国外了,宜业撑不下去了。”客人继续劝说。
“不是说重心转移,打算扩张海外市场吗?”
“嘁,这你能信?宜业债台高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但他还有明宜项目,政府不会就这么看着他就这么倒了。”
“换人就是了,这多少人盯着啊。现在不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了,现在是他不得不倒下。这么大块肥肉,大家都盯着,绝对不会让任何意外发生。如果我们联手......”客人语意未尽。
“你找上我,是因为之前的布局都废了吧?”江先生并没有接他们的话。
话题突转,那客人脸上露出一丝愕然,继而又捏了捏拳头,脸色并不好看。
“你们不以为意的小棋子却误打误撞的坏了你原本的节奏,你急需在那个布局里安上一个新的,好拿捏的棋子,所以你才来找上我,对吧?”
江先生神色淡然的说出这些话,仿佛话里的主角并不是自己似的。
“我和我手里那摇摇欲坠的资本正好让你可以拿捏,又契合那个棋子的位置,你这算盘打的并不精妙。
不像之前为那颗棋子都能两年布局的精密。怎么,是看不起我?我猜,你是箭在弦上,时间紧迫了吧。”
江先生的话似一字一拳打在那位客人的心上。
客人脑海里思绪翻涌,惊诧万分。
那人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难道有人泄密?
不,不可能!
对于组织的手段,他还是了解的,没人敢泄密!
他可以确信。
那......
难道那人仅凭那些棋子的只言片语就推断得出?
还是说自己收尾不够干净?
咬了咬牙,他心里迅速打定主意。
那位江先生看着面前人脸色纷杂,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斟满满一杯茶放在客人面前。
茶满送客,客人定定的看着江先生一眼,突然露出一笑。
“是我着急了,呵。”
话音一落,起身走人,再不拖沓。
“等等。”
江先生叫住客人,客人并未回头。
“帮忙把门带上,元十七先生。”
江先生突然点出客人身份,元十七也没过多惊讶,毕竟连他的棋子作废这种事都知道了,相对来说,他的身份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门被再次掩上,静室里的江先生仍继续烹茶。
茶味悠然转厚,已不似之前的清雅。
江先生的面容隐在升腾的雾气之后,神色难辨,良久,才听到一句感慨:
“可惜,我向来不爱与人分食。”
感叹之余,脑海中却又不自觉想起那天那个黑裙女子。
林朝辞公寓。
徐丽繁正坐在沙发上小声啜泣。
“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哭?你这么爱哭,不去从事殡葬行业真是可惜了。”
“嘤?”
抽泣的人眼泪霎时尴尬顿住,却看得林朝辞一愣一愣的,这哭还能哭出花样来,也是人才了。
“你好好给我说说,你之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两年前就有人开始联系我给我发消息,让我按照他说的去做,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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