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镇矿山的锻造坊里,方才得以死里逃生的王复云此刻贪婪地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早已将他打湿,整个人犹如被水洗过了一般。

突然一块方巾递到了王复云的面前,王复云不假思索拿着方巾擦拭着脸,细细一嗅,手里的方巾上似乎有着一股熟悉的气味。

王复云赶紧拿下方巾,侧首观瞧,身旁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两个人,叶离和夏昑覃。

“叫了你好半天你才醒过来,差点你就没了你知道吗!”叶离半蹲在王复云的身旁,气鼓鼓地埋怨着王复云,若不是看在王复云此刻尚且虚弱的份上,只怕恨不得也要捶他几下以泄心中的情绪。

“你们?”王复云不明所以地看着叶离和夏昑覃,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当他回头望去,自己身侧之下赫然是一个坑洞模样,其中还在蒸腾冒着热气,坑洞的边缘还有这一些暗红色的斑驳痕迹,就像是顽积已久的污垢难以消去。

夏昑覃见王复云安好,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此刻尚不是说话和放松的时候,她警惕地张望着四周,随着她的目光所及,偌大空旷的锻造坊里竟是密布着一个一个整齐排列的坑洞,竖直向下的黑漆漆的洞口犹如漆黑之中一双双摄人心魄的眼眸,透露着诡谲和寒凉,令人好不胆寒。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似乎是有人来了!”夏昑覃察觉到了锻造坊外两股修为气息正在逐步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当机立断警示着叶离和王复云。

叶离二话不说将王复云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架着王复云缓缓站起身来。而王复云此时还是不明所以,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刚才是幻想吗?那一幕幕浮现眼前的景象说来竟是如此的逼真,如此的触人心扉。

不由得王复云有疑,叶离和夏昑覃已经带着他逃离了原地,沿途走来,王复云也在环视着四周的景象,锻造坊整体光线暗淡,仅有的一些光亮都是来自那些坑洞之中,就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坑洞里原本的漆黑一片中陡然冒出光亮,是暗淡的红光,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股升腾的蒸汽。

侧目观瞧,那坑洞之下竟是一个个人,头上脚下竖直插在坑洞里,一个洞挨着一个洞,这场面不禁让王复云回想起王家村的时光,那片开垦的田地上,一坑一个的萝卜,与眼前景象竟说不出的相似。

坑洞里逐渐溢出了某种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浓的铁锈气味,似乎是血,一坑的血几乎要将坑洞里的人给淹没,只剩下一颗头浮在其上,这画面不由得令人腹内作呕,脊背发凉。

“这……”王复云惊愕地说不出话,眼前这些景象,说不准自己差一点也会和他们一样,生死难料。心想到这,王复云不禁对叶离和夏昑覃心生感激,可这一点的感动却没有存留多久,早先自己所见的种种再度萦绕心头,究竟哪个才是真,哪个才是假,王复云只觉内心五味杂陈,一阵恍惚。

而就在王复云还在恍惚之间,叶离和夏昑覃已经带着他来到了一处石壁的前方。王复云一头雾水地昂首张望,这石壁黝黑油亮,高耸入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叶离和夏昑覃要来这里,难道他们是打算从这里徒手攀岩上去吗?那上面又是什么?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是这里了吗?”夏昑覃看着面前的岩壁,有些顾虑地问道。

“没错,我们就是从这里进来的。”叶离笃定地回答道,顺势将王复云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搭了下去,随即径直走向岩壁,伸手正要触摸。

“等等!”夏昑覃突然眉头一锁,快步拦下叶离。“墙外有动静!”

闻言叶离也急忙收回了手,附耳静听,果然这石壁的外面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以及他们的交谈。

“墨云县?”

“得了吧,县城咱们可碰不得,就咱们两这点儿修为,只怕去了也是送了功绩。”

“那还是澜水村吧,实在不行掳几个成年人回来交差。”

“到时候再说,说不定他们还在哪藏着小孩呢。”

“也是,不过你说他们怎么也不搬离那里呢,光是咱俩去就不下十次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早先就曾经举村搬迁过了一次,听说是因为原来的村子闹了鬼。他们到现在都还以为是鬼魅作祟,也没少提过搬村,也多亏了这里的县守,不然哪有这么好的肥羊供我们时刻采补。”

“他们怎么不自己直接搬呢?”

“说了你也不懂,最起码他们现在还是有户籍的,若是私自搬离,没了那户籍就和山林匪盗一般无二。”

两人谈话的声音渐行渐远,同时也驻足停下了脚步,若不是仔细探听,恐怕难以察觉。

“墨云县?”王复云也附耳听取,墙外的两个人交谈之中隐约提及了一个他所知晓的地名。

叶离赶紧冲着王复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因为她此刻除了隐约还能听到那两个人谈话的声音,还有突然传来的一声咔嗒声响,似乎是抬起了什么重物的声音。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尖锐地叫喊。“你不是古一教的人?你是谁?!”

声音渐稀,三个物体坠落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出来,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样伴随着一句清晰可闻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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