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城西城门打开,一匹毛色发亮、黝黑的马像是一晃而过的影子,越出都城,直直往符安山而去。

&ep;&ep;紧跟着一小队人马,也迅速出了城。

&ep;&ep;陈淮的追影是上好的千里马,陈淮没有费多大力气,直接骑马入山。

&ep;&ep;等快到了地方,小路没有、灌木横生,陈淮才下了马,由着追影四处晃。

&ep;&ep;正值春日,山林茂密,伏杀的人如若待在这里,便只能靠这一双耳朵。

&ep;&ep;陈淮面上依旧是不疾不徐、镇定自若,只是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ep;&ep;突然,一声马嘶。

&ep;&ep;陈淮顺势听音辨位,便躲开了暗箭。

&ep;&ep;杀气陡生。

&ep;&ep;陈淮反而舒服起来。

&ep;&ep;这种兵器碰撞、暗伏较量的厮杀场,他再熟悉不过。

&ep;&ep;“怎么,躲着是指望还能伏击本侯一次?”

&ep;&ep;话音落,密林里闪闪躲躲,最终出来了四个人。

&ep;&ep;这大概就是归南能指挥的所有人了。

&ep;&ep;他不是时周,也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ep;&ep;陈淮慢条斯理拎着度寒剑,在这四个人的审视下,出了灌木丛。

&ep;&ep;眼前的视线瞬间便像是放开了一般,层峦叠翠、云雾缭绕。

&ep;&ep;山间风大,陈淮甚至看得见紧挨着悬崖的归南抵在姜弦颈边的匕首微微颤抖。

&ep;&ep;陈淮双唇抿成一线:“我来了。”

&ep;&ep;归南不为所动,他只是盯着陈淮,目光疯狂。

&ep;&ep;那夜,他劝着时周离开,时周不肯。

&ep;&ep;时周想着为父母报仇,想着为王爷做事,所以她不能寻求活路……

&ep;&ep;思及此,归南瞥了一眼姜弦。

&ep;&ep;他放下了匕首,语气竟是正常了些:“冒犯了。”

&ep;&ep;姜弦心里诧异,但此时她哪有别的心思。

&ep;&ep;她想让侯爷别冒险,只是嘴被堵得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p;&ep;她向陈淮摇摇头。

&ep;&ep;却发现陈淮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只是盯着归南。

&ep;&ep;良久,他轻叹一声:“你是安王的人?”

&ep;&ep;在烈烈山风里,陈淮的声音极其浅淡,可偏偏像是有种力量,让一切都安静下来。

&ep;&ep;他道:“你打算怎么死。”

&ep;&ep;归南听着,不由自主心里一颤。

&ep;&ep;旋即他了了一笑,真是奇怪,难道他自幼选拔才做了暗卫,还能怕死不成。

&ep;&ep;归南道:“你想救她?就放下剑。”

&ep;&ep;陈淮唇角噙笑:“让她过来,我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ep;&ep;归南定定站了几刻,渐渐地,他发现比起姜弦的生死,陈淮他更想让他死。

&ep;&ep;这样也对。

&ep;&ep;归南心道,难不成陈淮这样的人,真的还会悲天悯人不成?

&ep;&ep;只一瞬间,归南一把推开姜弦,手里的软剑像是翻出了海浪,卷着向陈淮掠过去。

&ep;&ep;陈淮身后的四个人也猛然跃起,向陈淮刺了过去。

&ep;&ep;场面霎时混乱不堪。

&ep;&ep;姜弦自认没有帮陈淮的本事,她便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地躲开。

&ep;&ep;她紧张地看着陈淮在剑花翻腾里,越来越狠。

&ep;&ep;他的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寒冷,似乎自从他见到归南,那股杀意就从来没有敛去。

&ep;&ep;甚至,那会儿如果能杀死归南,似乎他都可以牺牲自己……

&ep;&ep;姜弦这么一想,不由怔了一下。

&ep;&ep;只是这一下,陈淮便干脆结果了一个人。那人失了力气,借着力道直直向姜弦扑了过来。

&ep;&ep;姜弦避无可避,竟然被那人临死前也要拉着个垫背的想法,扑下山崖。

&ep;&ep;凛凛的风就在耳边,姜弦吓得闭上眼睛,只觉得四个字“我命休矣”。

&ep;&ep;只是,这种下坠感却不过一闪而过。

&ep;&ep;姜弦抬眸,看见陈淮抱着她正吊在悬崖下的藤蔓上。

&ep;&ep;陈淮冷冷向上瞥了一眼:“便宜了他。”

&ep;&ep;说着,他迅速放开手,揽着姜弦接连滑两三根藤条,最后竟然落在了地上。

&ep;&ep;姜弦满目吃惊:“这、这山崖这么低?”

&ep;&ep;其实也算不得低,至少若不是陈淮,她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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