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陆天为郭站长家送去了五十个鸡蛋。
这一次,郭站长没有客气,直接收下了。毕竟儿媳妇坐月子,这五十个鸡蛋简直是雪中送炭。
除了郭站长外,环卫站其他说话算的,陆天也都送了几张公交车月票。
礼虽不大,却很实用。
就在腊月二十九,环卫站经过举手表决,一致通过正月十五之后,陆天到环卫站宣传室工作。
听到陆天说他要去宣传室工作,周秉义道:“陆天,你字写得好,诗做的好,去宣传室工作正合适。我和冬梅过了春节就要离开吉春了,要不还真想多跟你聚聚,一起聊聊诗歌创作呢。”
“你们要下乡了?”
“嗯,我去北大荒兵团,冬梅去农场。兵团和农场离得不远,相当于还在一起。”
“周大哥,再不远也不如在一起好,你们怎么没都到兵团啊?”郑娟问道。
周秉义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向郝冬梅望去。
郝冬梅知道周秉义是不想跟外人说起她的身世,不便应答,于是开口道:“郑娟,我家有特殊情况,不能去兵团,只能去农场。其实,秉义本来能去海军的,为了我才去的北大荒。”
说完,郝冬梅双眼含情望了望周秉义。
“是这样啊,也好,反正离得也不远。对了冬梅姐,我听说北大荒那边吃的都是深井水,冬天打水可费劲了,稍微不小心就能掉到井里。到那边,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前世的郝冬梅,因为插队时掉进了水井而不能生育,和周秉义恩爱一生而无儿无女。
这件事令前陆天耿耿于怀。
当听到郝冬梅提到去农场插队的时候,陆天连忙提醒道。
“谢谢,我会小心的。
对了陆天,刚才你们都出去,我和郑娟聊到了你的身世。我想问问,你的养父有没有说过是在哪里收养的?”
虽然有些唐突,可郝冬梅还是想尽快知道陆天的过去,否则总觉得心里有事憋着。
听到郝冬梅的问话,陆天看了看身旁的郑娟。
郑娟见状,柔声道:“刚才你们出去,我和冬梅姐闲聊的。”
“陆天,你看我,这大过年的提起你伤心事了。都怪我,不问了。其实我的本意是,如果有多一些线索,我可以找一些我爸妈的老同志,帮你寻寻亲。”
郝冬梅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的,话都收不住了。
听到郝冬梅解释,陆天侧过身子,“冬梅姐,都是过去了的事,说说无妨。
我爸跟我说过,他是从他一个工友手里收养的我。那个工友是吉春解放前捡到的我,进到我的时候吉春还在打仗,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我爸当时很穷,娶不起媳妇,就从工友手里要过来了。
要说在那捡的,他也不大清楚。”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工友还能找到么?”郝冬梅追问道。
“这个我爸没说,现在我爸都不在了,他的工友是谁我都不知道,应该找不到了。”
“冬梅,你今天怎么了,对陆天身世这么感兴趣?”
周秉义有些奇怪。
“啊,陆天不是说了么,写诗是需要天分的。他的诗能写这么好,亲生父母一定不会是一般人了。”
郝冬梅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说出实情,便敷衍道。
“冬梅,也不能这么说,我和孩子他爸文化都不高,秉义和周蓉不是一样学习还,也能写诗么。”
“妈,我爸可是八级技工,中国建筑工人中都没有多少。行行出状元,我爸就是建筑工人中的状元。你可别小看咱家了。”周蓉挽着李素华的胳膊道。
“是,是,我的宝贝丫头,你说什么都是。不小看咱家,不小看咱家,”
李素华拍了拍周蓉的手笑道。
……
这顿饭吃到天黑方才悻悻结束。
各回各的家,各找各的妈。陆天和郑娟回太平胡同,周秉义也送郝冬梅回她的住处。
虽然很冷,不过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再冷的天,心也是暖的。
走在路上,周秉义向郝冬梅问道:“冬梅,你今天是怎么了?陆天毕竟第一次接触,还不算熟,你怎么向人家问东问西的?连人家身世都问,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
“秉义,在家人太多,我没法说,现在就咱们两个,我跟你说说。”
“什么事?还要背着别人?”周秉义不解道。
郝冬梅整了整围巾,
“秉义,我跟你说过,其实我家一共有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吉春解放前,我爸妈都在吉春做地下工作,后来被敌人发现,不得不当机立断丢下我们,撤离吉春。那个时候,我和双胞胎哥哥只有七个月大,而我另一个哥哥也只有四岁。
有个好心人将我收养,吉春解放后,我回到了父母身边。我的两个哥哥,却再也找不到了。也难怪,那个年代男孩精贵,谁家捡到了,都不愿交出来。找回我两个哥哥已经成了爸妈一块心病,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惦记着。
今天郑娟说起,陆天是四八年吉春解放前捡到的,捡到的时候,差不多有六七个月大了,这么看,与我丢了的孪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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