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可不允许真有谁这么地把他给欺负哭了,扳着脸冷冷地哼一声,稳稳地把孩子抱在怀里哄,微微挑高眉,一副看谁敢同他抢人的态度。

&ep;&ep;没人敢去触碰徐安的逆鳞,对苏凡的态度就更加友善了许多,不会有人再开玩笑说要把他带走,故意把他给急得哭了。

&ep;&ep;两师兄弟就这么安稳平静地度过了整个春天,直到有次,徐安在练场上同门切磋,苏凡抱着一颗小藤球蹲在地上玩。

&ep;&ep;球滚出去撞到别人的脚,被那人给捡起了,苏凡屁颠颠地跑过去想索要回来,一抬头见到个吃过自己冷脸的熟人,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ep;&ep;孙雨居高临下地把玩着手里的藤球,看小小的苏凡一脸焦急欲言又止,本想逗弄逗弄他,但一想到徐安那个护犊子的狠劲,又觉得算了。

&ep;&ep;他没为难苏凡,伸手把球还给他,又顺手在他柔软的头发上揉一把。

&ep;&ep;小花儿挺不自在地咕噥了一句哥哥谢谢,怀里抱着球就要走,孙雨却突然从后喊住他:「苏小花,我们等等要去放纸鳶,你来不来?」

&ep;&ep;苏凡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回头:「纸鳶是什么?」

&ep;&ep;「纸鳶呀,是好玩的东西,怎样,你来不来?」孙雨存心拐他走,特地夸张地演示着纸鳶的乐趣,讲的是口沫横飞。

&ep;&ep;苏凡明显有些心动,但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徐安的位置后,立刻摇头奶声奶气地拒绝,接着便十分不给面子地跑开了。

&ep;&ep;一旁孙雨的同伴用手肘顶了顶他,笑得一脸促狭:「我听说徐安对这崽子紧张得很,跟护崽子也没两样,就没谁能成功地把他从徐安眼皮子底下给带走。」

&ep;&ep;「不就是因为这样才好玩吗?」孙雨笑了笑,他本来是听闻徐安在跟人切磋才特意过来一趟,不过看了两眼实在没什么看头,徐安武功高出同儕不知多少,下手快捷却挺有分寸,不管谁上去都走不过叁招。

&ep;&ep;孙雨在台下是看得呵欠连连,但也没傻到自己去找虐。

&ep;&ep;那个自己在一边玩着球的苏小花感觉都要比台上好看许多,还会甜甜地喊他哥哥,正因为徐安护他护得紧,要是能够把他骗过来的话,不也是种本事吗?

&ep;&ep;孙雨是真的想带苏凡一起玩儿,他认识徐安那么多年,知道他本质就是个无趣的闷葫芦,苏小花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成天就跟他一张冷脸眼对眼,也不怕将来是不是会变成了另一个冰块脸。

&ep;&ep;于是苏小花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可就精彩了,孙雨天天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玩。

&ep;&ep;今天放纸鳶,明天去捞虾,后天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踢蹴鞠;还去药坊偷乌梅跟蜂蜜吃、爬树摸鸟蛋来打牙祭,在花海抓小鹿当马骑,到荷池里抓乌龟赛跑,每天每天都有新把戏。

&ep;&ep;苏凡一开始还有点犹豫着不敢出院子,可后来他一个人在院子里孤单地跟小兔子玩,却听着门外一群大孩子小孩子呼啦啦地瞎跑,心里有点儿痒痒的,偷偷覷了眼正在埋头精捡药材没空理他的徐安,放下了手上捏着逗兔子的兔子草,痴痴地趴在院门口往外瞧热闹。

&ep;&ep;徐安手边的事忙到一个段落后,发现一直在自己身边安安静静餵兔子玩的孩子不见人影时,简直要急疯了,顾不上手里的药材,迈开腿就要出去找。

&ep;&ep;刚跨出院门就听到不远处一堆人玩疯了的叫喊声,他循声过去,远远地就瞧见正骑在孙雨肩头上尖叫着跟别人打闹的苏小花。

&ep;&ep;徐安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上前,转身回小院子继续忙碌去了。

&ep;&ep;一直到晚上,玩得脏兮兮的苏凡被孙雨送回来,一进门就见徐安坐在簷廊下打坐修习,浑身上下沁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ep;&ep;苏凡有些怕这样子的师兄,磨磨蹭蹭地不肯进去,孙雨对徐安一向没什么敬意,何谈露怯,伸手揉揉小花儿的头把他哄进去,又约好了明天来接他去钓鱼。

&ep;&ep;苏凡站在小院儿门口,双手绞着衣摆裹足不前,直到徐安收功睁眼,冷凉地问了一句:「回来了?」

&ep;&ep;「嗯,」苏凡怯怯地应了一声,踟躕地挪着腿靠到徐安身边,又犹豫了很久才把手叠在徐安腿上,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师兄……」

&ep;&ep;徐安撇了他一眼,脸上看不出情绪,淡淡地说了句:「怎么玩得这么脏?」

&ep;&ep;苏凡缩回爪子有些不知所措,师兄之前从没用这口气同他说话,他觉得应该是自己跑出去玩这事惹得徐安不高兴,立刻低头认错:「我……我以后,不……不敢了。」

&ep;&ep;徐安其实也没真的生气,就是觉得心里烦罢了,发现苏凡被自己吓到了,眼泪将落未落的可怜样,便只能叹一口气,语气便软了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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