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送你回学校,咱们等车吧。”

&ep;&ep;她的四指被他轻轻牵着,难以言表的肌肤的触感将他们一下子牵连在一块。

&ep;&ep;在他们讲话的功夫,公交车已经过去几辆。等了十来分钟,今天末班通往大学城的公汽终于不负重望地来了。

&ep;&ep;冬青有些不自在的轻挣开他,上车刷卡。

&ep;&ep;在大城市里的巴士像一个集装箱,在城市里奔波生活的人像快递箱一样不停地在各个集装箱里辗转、拥挤,甚至毫不体面地紧密地贴在一起,那种人与人之间的隔阂瞬间被化解。但是末班的巴士上还空着座位,车窗里源源不断地刮进来混杂着尾气、灰尘、的浑浊气流,这样的空间一下子冷却下来,让人容易想到老电影里朋克街头,发生在巴士的故事。

&ep;&ep;冬青靠车窗坐着,陈嘉树在她旁边。

&ep;&ep;她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地浏览着,嘴上还不忘记为自己辩护:“我在问,落落她上车了没。”

&ep;&ep;“嗯,好的。”陈嘉树笑了笑,也拿出自己的手机来。冬青把手机放到兜里,眼神瞥了一眼他的屏幕,他似乎有什么事要忙……

&ep;&ep;“远吗?有多少站?”陈嘉树突然从屏幕前抬头。

&ep;&ep;冬青有种“偷窥”被打断,吓了一跳:“五六站,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

&ep;&ep;“哦,好。”他应声之后,又立马低下头去回复邮件。

&ep;&ep;夜幕下的城市节奏慢了下来,公交车也悠悠地行驶,时光变得很慢很慢,难得让冬青一股脑记忆起了她人生二十多年来的许多朝朝暮暮。

&ep;&ep;她像是在做梦一样,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以一种亲密的身份,以她从来不敢肖想的身份。

&ep;&ep;记得初中毕业那年,冬青一直忧心自己会被哪个高中录取,高中之后会不会很难再简单陈嘉树了。

&ep;&ep;是呀,那时候的情感是那样的不求回报,简单而直率,只是能够在课间走廊窥见心中暗暗在乎的男孩,都是一种弥足珍贵的幸运。

&ep;&ep;她那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境至今都不能忘记。她梦到开学了,她去了新的学校读书,入学的第一天和室友们打完招呼,她独自去学校的商店采买日常用品:洗脸盆、沐浴露、牙膏……哦对,还有梳子……

&ep;&ep;冬青站在货架前抬头望着,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商店的老板要把梳子放在货架顶端。

&ep;&ep;她盯着那一把木梳,踮起脚尖去够,勉勉强强才能摸到它下缘的包装。

&ep;&ep;突然身后的一个人替她拿了下来。

&ep;&ep;“你要这个吗?”

&ep;&ep;梦里的她一瞬间就哭了,是一种意外之喜的感动:哦,原来你也在这里,你也在这所学校。

&ep;&ep;他贴在她身后替她取东西,两个人距离是那么近那么近……

&ep;&ep;就像现在一样,陈嘉树就坐在她的旁边,肩膀并着肩膀。

&ep;&ep;冬青的心跳又开始“为非作歹”一般地蹦跶。

&ep;&ep;这时候,车到站了,她才收回了自己飞舞的思绪。

&ep;&ep;下车之后陈嘉树便又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冬青手微震了一下,显然还不太适应这样的他。

&ep;&ep;陈嘉树道:“你上次在我家接了个电话,我还记得……”

&ep;&ep;“什么?”

&ep;&ep;“好像是你的一个男同学?”

&ep;&ep;“哦……是的。”

&ep;&ep;边说边走,陈嘉树已经把她送到了校门口。

&ep;&ep;陈嘉树笑:“你现在是不是可以用更加充分的理由去拒绝他了。”他轻轻摇了摇紧握的手。

&ep;&ep;冬青恍然大悟。原来那晚祝松明说的话居然被他偷听到了不止一星半点。

&ep;&ep;在恋爱里,他这算是吃醋呢,还是捍卫主权?冬青第一次有被吃醋的微妙感觉。

&ep;&ep;这一路,陈嘉树进退有度的攻势已经让她完完全全放松了下来,她空着的那只手捂了捂嘴:“咳咳,应该算是吧。”

&ep;&ep;陈嘉树心情也好极了。

&ep;&ep;在北京快节奏高压力的工作里,他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得放松舒畅,做回自己过了。尤其是面对冬青,陈嘉树从来没带上过面具或穿上铠甲。

&ep;&ep;他们两个有很相似的成长背景,两个人虽然有段时间交际渐断,但是经历给他们留下的印记却是那么相似。

&ep;&ep;他终于想通,是因为她们相似的背景才让自己对她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就像……对家对归处的原始依恋一样。

&ep;&ep;陈嘉树把目光放在她脸上。夜色已经深了,但是依稀可以看到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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