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元岚的丧葬照着王爷的规制来操作,几乎满朝的文武都去吊唁了,因着本该操持一切的王妃已经跑路,整个府里的大小事宜只能由年迈行动不便的老太妃来,倒也让人忍不住可怜。

&ep;&ep;谢元岚这个人算尽一生,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就连他的婚姻都是在他的筹谋内,娶的王妃是他特意挑选的,贫民寒门出身,既可以让其余兄弟们对他放松警惕,又可以方便他日后操控一切,他对王妃到底有没有感情不好说,是以他落难,王妃竟能狠心抛下他独自带着孩子奔走,也许她本来也不喜欢这种生活。

&ep;&ep;但他毕竟是丰宜的父亲,无论他做了什么,他对丰宜无疑是很疼爱的,算尽一生也不过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挣一个未来。

&ep;&ep;谢元嘉感慨万分。

&ep;&ep;下午的时候,向初进宫来了,他也是来参加谢元岚的葬礼的,一脸颓废的给谢元嘉行礼。

&ep;&ep;“爱卿怎么了?”谢元嘉看他眉宇间尽是落寞悲伤愧疚难堪,不由得关切问道。

&ep;&ep;向初抬眼不敢看他,低声说道:“臣,臣心中有亏,不敢见皇上。”虽说是无心之失,但他的确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如果他能早点察觉到那老妇人的动向身份,也许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ep;&ep;谢元嘉知道他心中所想,他本来就没在意这个事情,连谢元岚他都没怎么去怨恨,更加不会怪罪无辜的向初,“爱卿何出此言?这又不是你谋划的事,与你并无干系,莫要自责。”

&ep;&ep;“皇上仁爱,竟不怪臣失职。”向初眼中隐隐有泪,“可臣却无脸再见皇上,臣此番前来,除了吊唁王爷,也是、也是想向皇上辞官。”

&ep;&ep;“辞官!?”谢元嘉大吃一惊,“怎么还要走?朕不是说了,这事和你没关系吗?”

&ep;&ep;“臣知道。”向初心情极度复杂,“臣自有幸入朝为官近六载,和王爷相识也算不短时日了,自问行事作风不偏不倚,也算对得起自己这乌纱帽,只是到头来,臣竟还是和刚出家门的时候并无分别,看人辩物的本事丝毫没有长进。”

&ep;&ep;他是真心地把谢元岚当朋友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他的提拔之恩铭记在心,对他的才华品性也是真心仰慕,每当他忙到深夜的时候想起王爷,总觉得自己应该更努力,方才不辜负王爷的一番赏识。

&ep;&ep;可是没想到,原来那些赏识鼓励都是假的。他到如今都不知道在谢元岚心中,自己到底算个什么,一个听话愚蠢的棋子?

&ep;&ep;被朋友背叛过得滋味,谢元嘉当然尝过,如今看向初满眼的灰败颓丧,心中也知道他的感受,有心宽慰他几句:“其实爱卿大可不必这么伤心,这事真要细想起来,也许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ep;&ep;向初抬眼看他。

&ep;&ep;谢元嘉继续说道:“朕虽不清楚你跟皇兄具体是如何相处的,但以朕亲眼所见来看,皇兄对你未必就没有感情的。你们相识也不算短,互相之间的了解应该比朕清楚,你仔细想想,若是他真的只是想利用你,又何必总是鼓励支持你呢?一个棋子,必要的拉拢是有的,但也没必要付出那么多的心血。”

&ep;&ep;“初时你只是一个小小县令,互相之间都不知身份底细,就算他再能算计,有通天的本事,难道那时起他就打算要利用你吗?”

&ep;&ep;“说来说去,他只是对你隐瞒颇多,真要论起欺骗利用,其实朕觉得也谈不上。”

&ep;&ep;向初有些恍惚,他想起那年荒山野岭,自己救下来的那个白衣青年,当时他抬眼看到自己时,眼中迸发的惊喜和获救的轻型,不是假的。

&ep;&ep;也许皇上说得对,谢元岚这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心,他对自己也许也曾经是像朋友的,只是自己这个人太傻,最终还是被他放在了棋盘上。

&ep;&ep;向初都二十好几了,明知这是皇宫,面前的是皇上,但他还是忍不住执袖擦拭眼泪,掩饰自己内心不知该喜还是该忧的情绪。

&ep;&ep;“辞官这事,朕不同意。”谢元嘉假装没看到他哭怕他尴尬,“如今朝内外都还未完全稳固,谢元祺还没彻底清除,正是用人之际,爱卿又有治国之才,怎么能因为一点私事就灰心丧气,要弃朕而去呢?朕还打算多几年给你升官,到京中来大展宏图呢。”

&ep;&ep;“皇兄赏识你,朕也赏识你呀。”

&ep;&ep;向初擦干眼泪,从椅子上站起来跪下给谢元嘉磕了几个头:“臣一定肝脑涂地,不负皇上对臣的器重和赏识!”

&ep;&ep;谢元嘉忙让他起来,向初也是个很神奇的人,在官场上待了这么久,却还是像个少年人一样保留了一颗对人对事的单纯赤子之心,很是难得了,这样的人就应该好好地保护起来。

&ep;&ep;“臣想等王爷的棺木入土后再离开。”向初重新坐下后,对着谢元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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