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重生以来,一直伪装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性格变得开朗活泼,开始表现得乐于与人交际,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但骨子里的她还是前世那个失败者,她在心底给自己画了个圈,拒绝和包括父母的所有人真正地交心。

&ep;&ep;然而又总是会下意识地去讨好身边的每一个人,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之前都会思虑再三,拼命地去证明自己是一个好女儿、好妹妹、好朋友,生怕看见有人对自己露出失望的眼神。

&ep;&ep;尤晓莺心提着,紧攥着自己的左手,静静地等着方远接下来的宣判。

&ep;&ep;方远却一下转变了刚刚咄咄逼人的态度,选择在这个话题上点到即止:“尤晓莺,你能告诉我,你这辈子最想做到什么吗?”

&ep;&ep;见她不回答,方远径直开口道:“那还是我先说吧,我想让家里的条件好起来,下面的弟弟妹妹都能读书,父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过得辛苦……”

&ep;&ep;方远的神情真挚,说起这些的时眼里带着光亮,尤晓莺又仿佛看到了三年前在小树林见到的那个少年。她以为那个眼带天真的少年已经消失在残酷现实的磨砺中,可没想到它还一直存在。

&ep;&ep;这样的方远无疑是有感染力的,尤晓莺也在他的带动下,说出了长久沉默后的第一句话:“我也和你一样,想让父母不再那么为我操劳,能够安享晚年。”

&ep;&ep;“那你自己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以后会怎么样?”

&ep;&ep;尤晓莺一怔,方远的问题让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她还真的从没想为自己的将来规划什么。女人的一辈子大概就两件事情比较重要吧,婚姻和事业。

&ep;&ep;结婚吗?很多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许是曾经夫妻关系僵硬的长久潜移默化,尤晓莺对婚姻产生了一种恐惧。重生以来,她也在一直逃避这些事情。她还从没想过再次踏入婚姻的坟墓。

&ep;&ep;那事业呢?她也没想过大富大贵,自己能让父母后半辈子平安喜乐就足够了。

&ep;&ep;“我觉得能和父母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挺好的。”

&ep;&ep;“尤晓莺,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方远气极反笑,“你是一个独立的人格,你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意义也不全是为了父母。你想依赖着父母一辈子,这现实吗?”

&ep;&ep;尤晓莺想出声反驳,但方远明显不给她这个机会。

&ep;&ep;“也想说你完全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赡养父母,这不是依赖,是吗?”方远眉头深锁,“是,你是能在物质上脱离父母,但在精神上呢?你否认不了,你还是在主动依赖亲人的事实。”

&ep;&ep;“没有人是离开了家,就活不下去的,你这种想法你父母知道吗?他们难道不会为了你的幸福担忧顾虑吗?”

&ep;&ep;方远的话无疑像黄吕大钟一样,点醒了尤晓莺,在她心里泛起了万丈波澜。

&ep;&ep;对于天下每一个真心疼爱儿女的父母来说,没有什么比眼看着自己的孩子结婚生子,组建一个幸福家庭,更让他们感到满足的了。尤父尤母思想传统守旧,在他们心中自己能婚姻幸福,大概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慰藉了吧!

&ep;&ep;尤晓莺在心底嘲讽自己,她自诩是兄妹之中最了解父母的,却一直被狭隘蒙蔽了双眼,满心以为自己能在经济上独立富足,在物资上满足父母的需求,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孝敬了。

&ep;&ep;重生后她追求着所谓的独立,当柜员、开烟店、包工程,诚然是挣到了不少钱,却在现在才醒悟,即使在经济上比很多人富足,但是她精神和心理上仍还和以前一样,是个十足的寄生虫。

&ep;&ep;她不想,也不敢离开安县,是因为比起父母会思念她这种理由,事实是她更需要父母!

&ep;&ep;一瞬间,尤晓莺眼神里有掩藏不住的慌乱和迷茫。

&ep;&ep;方远见尤晓莺神情无助,刻意地放软了语气:“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些不可示人的伤疤,你有、我也有,这些伤疤,未必就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一旦揭开,会很疼的。你的伤疤可以不告诉我,但我希望你可以找个信赖的人一起分担吧,不要让它在心里溃烂流脓。”

&ep;&ep;“尤晓莺,回家去和你父母聊一聊吧!你想孝敬老人的心思是好的,却还是应该真正弄清楚,父母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再扪心自问自己最想要什么、做什么,我们的人生不仅要为父母活着,更该为自己而活!”

&ep;&ep;“那你呢,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尤晓莺从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她惊觉从的第一个问题开始,方远的每一句话都是环环相扣的,把自己带着走,也挖出了自己的想法,却从没有提起对自己未来的计划。

&ep;&ep;方远凝视着尤晓莺的眼睛,目光炙热仿佛带着灼人温度:“我想要你应该都知道。”

&ep;&ep;方远压抑住对眼前的女孩说出自己内心深处汹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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