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就在此时,苻鸾忽然感觉到那股强大的阻力渐渐消失。

&ep;&ep;“慕容冲!拽紧铁索,同时往回走!”

&ep;&ep;话虽这么说,但苻鸾仍是加快脚步,抢先向前,鼻息间的血腥气息愈发浓烈,苻鸾却愈发亢奋。

&ep;&ep;地上跪着一具无头尸首,而他的头颅,则在苻鸾和慕容冲的联合绞杀下,被铁链生生勒断。

&ep;&ep;“当年让你逃过一劫,如今你再诈尸给我看看!!”

&ep;&ep;苻鸾抄起慕容冲丢在地上的佩剑,失控的朝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一顿乱砍。

&ep;&ep;许多年没有被人逼到这种绝境,将脑袋砍成肉块还不算,她冲到那具跪着的无头尸首前,一脚将那尸首踹翻在地。

&ep;&ep;“傅鸾,他已经死了!”

&ep;&ep;看着衣不蔽体,将四周围都搅的腥风血雨的傅鸾,慕容冲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于是伸手握住她抓着剑的手腕。

&ep;&ep;“啪!”

&ep;&ep;慕容冲错愕的捂着脸颊,不知道为何这个女人忽然发疯打他。

&ep;&ep;“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男人,不准再伺候旁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你必须对他们敬而远之!”

&ep;&ep;“傅...”

&ep;&ep;“唤我鸾儿!”原本冷冽的面容渐渐浮出一抹小女儿家该有的娇羞,泛着万般柔情。

&ep;&ep;“我是慕容冲..就是长安城内妇孺皆知,传为笑柄的男宠,我只不过是那些权贵的玩物,你不嫌弃我脏吗?”

&ep;&ep;“我..我很脏...”

&ep;&ep;慕容冲失落的垂下眼眸,失语喃喃道。

&ep;&ep;“你见过我最狼狈最残暴的一面,方才我还在你面前生吃人肉,你嫌弃我吗?”

&ep;&ep;苻鸾察觉出慕容冲骨子里的自卑与绝望。

&ep;&ep;慕容冲坚定地摇摇头。他不嫌弃鸾儿。

&ep;&ep;“麻衣神算曾替我批命,说我上辈子恶业太重,似是天意弄人,所以这辈子我活的万劫不复...”

&ep;&ep;幸亏遇到她,但他是个不祥之人,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无法触碰,否则定会给对方带来厄运。

&ep;&ep;“别听那些江湖术士的话,别怕,命不如你意,我如你意。”

&ep;&ep;苻鸾将慕容冲散落在地上的衣衫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掸了掸尘埃,悉心为他穿戴整齐。

&ep;&ep;慕容冲本想替她穿衣,却想起来她的衣衫已经被撕碎,于是又解下自己的衣衫披在傅鸾身上。

&ep;&ep;“我若不是服了软筋散,十个疯子都不是我的对手!”

&ep;&ep;软筋散,她那混账哥哥为了挟制慕容冲,曾经逼他服下能封闭内力的抑制药物。

&ep;&ep;“鸾儿,你怎么了?”

&ep;&ep;忽然觉得五脏六腑绞痛难忍,苻鸾只觉得整个人摇摇欲坠,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p;&ep;....

&ep;&ep;骊山脚下的骊云镇,医馆内,几个山民正坐在棠梨树下闲聊。

&ep;&ep;“听说陛下伤的不轻,如今还在骊山行宫内养伤。”

&ep;&ep;“算了吧,我表兄就是骊山行宫的侍卫,给我安了个清理围场的活,前几日我在骊山围场里头,还远远的看到陛下与宫里漂亮的娘娘在骊山踏青。”

&ep;&ep;“你就吹吧,你上回还说宫里的娘娘没事就在房里烙大饼卷大葱呢。你以为金枝玉叶的娘娘是你家黄脸婆啊,想见就见。”

&ep;&ep;坐在角落的慕容冲面若冰霜,没有人知道他始终负在身后的双手,已然被捏碎的青瓷杯刺破。

&ep;&ep;鲜血顺着他月白的宽袍,将釉白素洁的棠梨花瓣染成一地红梅斑斓。

&ep;&ep;暴君还活着!这一噩耗犹如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