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本能地按照阿容的提词板回答:“他硕士毕业,现在做小学老师。”

&ep;&ep;我妈音量又一下子提高了:“你怎么不早说?!那你说他是搞乐队的?”

&ep;&ep;“是你先问的!而且他确实有乐队!”

&ep;&ep;“有乐队跟业余搞乐队的能一样吗?我还跳广场舞呢!我能说自己是舞蹈演员吗?哪个小学?有没有编制?”

&ep;&ep;阿容又开始举提词板:正在考编制。培英小学九年制有初中。离家近。

&ep;&ep;“他在考编制。他那个学校是九年制的,有初中。在我家旁边。”

&ep;&ep;“条件这么好?那人家怎么能看上你啊?我印象里那个男孩子长得也不错?”

&ep;&ep;“……我给他下降头了!行了吧!”我简直气晕。我妈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呀,一会儿嫌阿容配不上我,一会儿又觉得我占便宜了。大概在她老人家眼里,我就跟那个爹味十足的高教老师最般配。

&ep;&ep;“那人家父母同意吗?哎呀,他跟家里说了吗?你们这么着急结婚,是不是瞒着人家父母啊?”

&ep;&ep;我报复性地说:“早见过面了!人家父母通情达理,对我可好了。不像你——”

&ep;&ep;“你们春节哪天回来呀?住家里还是住酒店呀?哎呀,看阿容喜欢怎样吧。我和你爸都可以的。哈哈哈哈。”我妈对我的忤逆态度充耳不闻,口气已变得喜气洋洋:“他爱吃什么菜呀?春节来我们这里,人家父母没有意见吧?”

&ep;&ep;“好了好了,具体的回头再商量了……”

&ep;&ep;“琳琳啊,妈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不懂事。大年三十还是让人家回自己父母家。等初二初三了,有空过来看看就行了……”

&ep;&ep;就这样,我和老妈“相谈甚欢”之后,挂了电话。阿容已经在一边笑弯了腰。我白他一眼:“有那么好笑吗?”

&ep;&ep;他笑得停不下来:“我第一次见你这样气急败坏,半天都说不到重点。平时你说话都很有条理的。”

&ep;&ep;我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蠢,无奈地笑:“唉,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跟爸妈说话就容易起急。”

&ep;&ep;“因为你在父母面前,又变成那个三岁的小茜茜啦。其实我也一样。在外面人家都说我成熟稳重,但见了爸妈,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很叛逆。”

&ep;&ep;我笑着摇头:“唉,真的是,在父母面前,一秒钟就破功。”

&ep;&ep;他笑着看着我:“对了,我终于知道你梦里的霸道总裁是谁了。”

&ep;&ep;“谁?不是我妈吧?”

&ep;&ep;他面带笑容,一字一顿地说:“就!是!你!”

&ep;&ep;“我?”

&ep;&ep;“对啊,你刚才说那一大段话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那不就是霸总最后娶林雪儿时的那段话吗?我就是要娶我心爱的女人!你们不同意,我这辈子不见你们了!”

&ep;&ep;我呆住了:“真的。我的天,我居然说了霸总的台词!”

&ep;&ep;“不止如此。你还大战了可怕的庄老师和庄夫人,让庄老师服服帖帖地听你安排——像不像霸总以雷霆万钧之势对付村民?”

&ep;&ep;“我可没有厉总那么强的报复欲。”

&ep;&ep;“但能干程度是一样的呀。还有,霸总和你一样,都是从小按照父母要求,努力做到最好,长大后很看重事业。霸总的女朋友去参加音乐选秀,我也参加音乐选秀了。霸总操纵了比赛,你也操纵了比赛。你每天去上班,大家都叫你张总。你比我收入高得多,而且你还想过要包养我,让我不用为钱担心……你说,你是不是就是那位宇宙第一厉害的霸道总裁?”

&ep;&ep;我呆住了,想了半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真的。这么一想,我的现实与梦境何其相似。或许这是因为,人生本来就像一本媚俗的言情小说,充满了俗套桥段,重复着相似的情绪:得到、失去、伤害、甜蜜、报复、默契、不甘、感动……有快乐有痛苦,有爱人和朋友,也有反派与情敌。

&ep;&ep;而我们生活的世界,又何尝不浮夸呢?打开媒体,似乎到处都是天才与富豪,普通人的善良与努力卑微到不值一提。而我就是这普通人中的一员。我没有令人过目不忘的美貌,也没有超凡脱俗的智慧。我的每个白天都忙于招架生活,面对自己平凡的人生。唯有到了夜晚,在梦里,才偷偷地向往着虚构的快意恩仇与甜蜜浪漫。

&ep;&ep;我曾经以为,像我这样的平凡之辈,闪亮的人生注定与我无缘。哪怕在自己制造的梦境里,我都不敢奢望自己是那个被霸总无条件宠溺的女主角。我的下意识让我躲在女配角的身份里,偷偷地谈一场每一步都需要努力的辛苦恋爱。

&ep;&ep;在梦醒时,我曾经无比惆怅,以为那一切终归是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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