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峰第n次关切地说道:“要不我们下车走路吧,看你的脸色,白得可怕1

我摇头道:“我还忍得住,外面太阳这么大,走路更辛苦。”

我软软地靠在座位的靠背上,闭上眼睛,极力忍耐。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扶上我的耳侧,我一惊,睁眼看到张鸣峰略显紧张却又深情款款的眼睛。

“嘘!别说话。”他把我的头掰过去靠向他的胸前,轻轻说道,“这样舒服一点。”

我的呼吸加快起来,心里矛盾不已。靠下去,或者坐起来?

还来不及思考,我的侧脸已经贴在他宽厚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的男儿气息,一股甜蜜的酥麻感瞬间传遍了全身,舒服得我舍不得离开了。他替我揉着太阳穴,力度大小刚好合适,指尖微微的热力暖透了我的心窝。

这一刻,我任性地决定不再用我的大脑去思考,而是用我的心去体会去选择。我不再挣扎,轻轻闭上眼睛,扭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已经接受了他的心,也选择把自己的心交给了他。感觉到他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听到他的心跳加速起来,我嘴角挂起一抹满足的微笑,放松了身心,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到有人说话。很快,得儿得儿的马蹄声和哐当哐当的车行声渐行渐远。我清醒过来,张开双眼。怎么这个角度不对?树是倾斜的,大地也是倾斜的?

我赫然发现自己被张鸣峰抱在怀里。我不怕闲言碎语,可我不得不为娘亲他们考虑。我紧张地四下张望,已是快到中午,田间空无一人,只有黄灿灿的稻田随风起浪,发出刷刷的声响。这里快到刘家村口了,还好没被别人瞧见。我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臭男人,吃老娘豆腐1心里虽然甜蜜不已,我却佯装恼怒,挣扎着跳到地面,逮住张鸣峰一顿暴打。

他配合地抱头顿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喊冤:“你自己睡得像个死猪一样,怎么喊都喊不醒,怎么能怪——”此时,我一手指敲在他的头上,把他的话打断。我把手收了回来,他继续说道,“——怪我。不打了?”

我呸了一声:“力是有反作用力的,你武功这么好,打你,吃亏的是我。你把我的花布丢哪儿了?”连忙暗中甩了甩敲他头敲痛的手。得不偿失埃

“背上绑着呢。”他连忙跳转身给我看。

我坐到一棵树下,他也跟了过来,坐在旁边,问道:“怎么不走了?”

我双手撑头,看着蓝天。天空纯净无暇,美得让人发狂。我的爱情,能否也有这般美好?

我放下手,扭头看着他:“从现在起,我问你的每一句话,你都必须老实回答我。否则,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理你。如果你有想知道的事情问我,我也会老实回答你。”

如果相爱,必须坦诚相见。这是我的底线。

张鸣峰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突然,他领悟过来,眼神之中充满狂喜,当场翻了几个跟斗,激动地说:“师妹,你对我,对我……”

我一脸好笑,微微点了点头,嘴里却凶巴巴地吼道:“别打岔,我要问话了。”

他眼中充满笑意,却做出一张苦瓜脸,叹道:“你果然是个恶婆娘。”

我又伸手敲了他脑袋一记,哈哈一笑。我发现我敲他上瘾了。

他举手道:“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荆”

“好,第一个问题。四年前为何不来提亲?”

他好笑地看着我:“你很在意?”

“现在没到提问时间。”我凶巴巴地说,“你只要老实回答就是。”

他耸耸肩,说道:“好吧,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四年前,我来过庐江。那一天,正好也是七月初七。”

又是七月初七?竟然是我认识焦仲卿的那一天?

“我是被你的美貌吓到了,所以,便打道回府了。”他说完斜睨着我。

见我伸出手指作势要打,他嘻嘻一笑:“别打别打,说真的,当时的你太过柔弱沉静,我可不想整天对着一张美丽却多愁善感的脸蛋,那多闷得慌。”

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伤痛,自言自语般低声道:“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狠心。像我娘,听哥哥们说她貌美如花,却在刚生下我就跟别的男人走了。她狠心得连一口奶水都没喂我。”

“对不起。”我迟疑片刻,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握了一握,给他安慰。

他哈哈一笑:“我骗你的了!这么容易上当,以后小心被别人卖了。”他的眼睛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我知道,他是不想我跟着难过。

我假装恼怒地又敲了他一记:“下一个问题不准再耍花招了。不准想,立即回答。梅花剑在哪儿?”

他下意识地拍拍腰间,说:“这儿。”说完,见我一脸得意的奸笑,他气愤地看着我:“不带你这样问问题的啊1

我哈哈大笑:“就是要你毫无心理防备,回答的话才是真话。谁让你跟我故作神秘不告诉我的。”

他连连叹气:“我一个老江湖竟然栽在你一个小女子手上。夏小雅告诉你的吧,我就知道。”

“因为你不能驰骋沙场,所以只好忘形于江湖?”我斜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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