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笑地看着他,摇头道:“很多时候,我觉得你更像是邻家小弟一样可爱,我实在无法想象你如何会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侠。”

张鸣峰站立起身,在腰间一摸,将白色的梅花软剑抖开。软剑突然变直,一股凌厉的剑气从剑尖透了出来,即便坐在火堆旁,我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冷酷无比,连同整个身体都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威力。

他不再是那个跟在师父身后爱耍脾气的张鸣峰,他是江湖上鼎鼎大名让坏人闻风丧胆的神秘少侠梅花剑。

他舞起一团剑花,姿势优美至极,或刚或柔,一招一式无不恰到好处。炎热的七月的夜晚,我竟然像是看到了一朵朵傲雪的寒梅怒放在我眼前。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江湖侠士。我的英雄崇拜情结一发不可收拾,原来所谓的美女爱英雄,并不只是传说。我看得心神具醉,直到他将软剑收回腰中,我仍痴迷地看着他。

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几晃,我才回过神来,拍手道:“好厉害啊!你在哪里学的?学了多少年?”

我以为他得了我的称赞会洋洋自得,不料他一脸凄苦,喃喃道:“这梅花剑法,本不适合男儿。但这梅花剑和剑谱,是娘走的时候留给我的,所以我学了。只有使用梅花剑的时候,我才能想象一下她是什么样子,才能感觉到她跟我的血脉相连。我从小拼命地练习,只希望有一天,在江湖上用梅花剑闯出名堂,她能前来跟我相认。唉,可惜……”

他说不下去了,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说道:“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你娘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她不来找你,或许有她的难处。无论如何,她是你娘,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恨她。”

他身子一震,星目含泪,低下头去,自嘲般说道:“我对她的一切一无所知,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爹对娘绝口不提,像是把她遗忘了。哥哥们也言辞闪烁,不肯跟我多说娘的事情。我不想遗忘,只有恨,才能让我记住,我有这么一个娘。”

我心中暗想,绝口不提很多时候不是遗忘,而是太伤心,没有勇气去提及。

沉默半晌,我问道:“这把梅花剑如此特别,应该能从这把剑上找到线索。”

他苦笑道:“我找过,问过很多人,但却没人知道这把剑的来历,更不用说它的主人了。”

我再无话可说,只有紧紧握着他的手,给他无声的安慰。

他很快恢复正常,问道:“不是说有事要我做吗?什么事?”

我把焦士祥贪污之事说出来,皱眉道:“有什么办法让他不能再阻挠丽儿查账呢?他这两天躲在家里不见客,我想找他警告都没有门道。这个人心思深沉得很,连郑玉敏都被他控制了。他呆在焦家,焦家迟早都会落入他手里。”

张鸣峰叹道:“你现在还这么替焦家着想?”

我摇头道:“不,我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丽儿。有些事,涉及到别人的隐私,我不能跟你多说。”丽儿的身世我不能向任何人说,包括夏小雅和张鸣峰。

他点头道:“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保管让他服服帖帖。一会儿回去我就行动。”

“鸣峰,谢谢你。”

他叹气道:“好不容易有了师妹,却不肯叫我师兄。我亏大了。”

我好笑地说道:“我二十五,你才二十一,想让我叫你师兄,做梦吧。”

想到我这老牛也吃了一回嫩草,我心里不停地奸笑。

张鸣峰研究似的看着我,怀疑道:“你心里在说我什么坏话?看你的表情,有古怪。”

我笑眯眯地一口否认:“没有,我怎么会说你坏话呢。我心中在暗自赞美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啊不,是风吹鼻涕流淌,哈哈哈1

某男一脸虚假又夸张的受伤表情,捂着心口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直到我呵欠连连,张鸣峰才灭了火堆,把我送回焦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房间睡到了床上。在他送我回来的途中,我就已经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打斗声把我吵醒。我睁开眼睛,只见两个身影在窗外缠斗在一起,身形快得让人分不清他们是男是女。联想到之前的遇袭,我心里紧张起来,悄悄翻身下床,将一把药粉抓在手里,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下蹲着。这两个人,不知谁是敌谁是友,我只有先放倒了再说。

我偷偷看出去,只见一人已经渐落下风,很快,他被点了穴道,定住了身形。获胜之人一袭白衣,带着歉意说道:“得罪了,在下只是有话跟焦夫人说,不是故意想要跟你打斗的。”她的声音低沉而磁性,透出无以伦比的真纯和朴素,连我一个女人听了也不由得心动。

在朦胧的月色下,我这才发现被定住身形的那个人像是蓝云。

那白衣女子徐徐向我房间走来,我心里犹疑不决。听她的话,似乎对我没有恶意,我似乎不应该暗算她,况且,她的武功那么高,要是我暗算不成功,反而让她笑话。

还未打定主意,那白衣女子已经站在窗前,低声道:“焦夫人,在下姚凌波,请借一步说话。”显然她早已发现我的所在,幸好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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