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三头宴,淮扬菜的集大成者。

&ep;&ep;之所以在从前的历场中国国宴里,出场率最高的是淮扬菜,就在于它采南北之精华,既能让人感受到北方菜系的爽朗口味,又不失南方菜的含蓄优雅。

&ep;&ep;詹姆斯带着摄像走到拉斐尔的身边,打量着料理台上硕大的猪头道:“可以简单介绍下你的烹饪思路么?”

&ep;&ep;“我想还原地道的中国宴席。”拉斐尔头也不抬的切着肋肉,语速轻快道:“三头宴,便是拆烩鲢鱼头、扒烧整猪头,以及蟹粉狮子头。”

&ep;&ep;詹姆斯对此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他看了一圈四篮子满满当当的蔬果红白肉,还是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宴席……大概要做多少道菜呢?”

&ep;&ep;拉斐尔专心的切着细肉条,思考道:“冷菜八盘,小菜四盘,主菜十一道,一汤两点心,再来一道水果拼盘。”

&ep;&ep;詹姆斯听他如数家珍的这么一算,颇有些吃惊。

&ep;&ep;他原以为,是制作过程繁杂,才需要做六个小时左右,可是拉斐尔一个人竟然打算做二十余道!

&ep;&ep;“那时间管理便相当重要了,”一旁的克拉尔皱眉道:“出于职业素养,必然热菜要一起出锅,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用料理机来处理这些猪肉呢?”

&ep;&ep;卢老爷子听到这里,不由得噗嗤一笑。

&ep;&ep;他示意拉斐尔继续专心工作,一边随口解释道:“这蟹粉狮子头,乃是最看重功夫的一道菜,全程都只能用手上的巧劲来定型。”

&ep;&ep;卢老爷子侧了侧身,示意他们看清案板上已细如石榴籽的肉沫:“肥七瘦三,要细切粗斩,如果只是一味剁肉般的乱切一气,便会破坏肉的口感。”

&ep;&ep;“我看他把肥瘦分开,各自切成细丝,再由丝切成细丁,”埃斯佩朗莎观察道:“这样说来,是要靠它们彼此的粘性和在一起?”

&ep;&ep;“在中文里,这个叫搅打上劲。”卢老爷子笑着道:“用筷子搅打,再用手心定型,最后还要在沸汤中下锅,再慢闷两个小时左右。”

&ep;&ep;拉斐尔已经全然听不见他们的讨论,他的眼睛里只有无数道还没有完成的菜肴。

&ep;&ep;鲢鱼头劈成两半,去腮洗净,已经搁在旺火上开始熬煮。

&ep;&ep;狮子头一个个在手掌中变得越来越光滑,明显肥瘦得宜。

&ep;&ep;还有猪头……

&ep;&ep;眼见着鲢鱼汤开始冒咕嘟咕嘟的小泡,柔嫩的花鲢也被渐渐煮的鱼肉分离,拉斐尔定了定神抬手关了火。

&ep;&ep;要开始了。

&ep;&ep;他抽出厨刀,深吸了一口气。

&ep;&ep;boker的德系刀具。

&ep;&ep;他垂下眸子,抬手抚过那柄形状优美的主厨刀。

&ep;&ep;象牙白的刀柄,大马士革玫瑰花纹,吹发可断的锐度。

&ep;&ep;容玉,我做的,不会比你差。

&ep;&ep;沾水,呼吸,屏气凝神。

&ep;&ep;鱼头被舀了出来,如同豆腐般柔嫩易碎。

&ep;&ep;白净而骨节分明的长指如同抚摸情人的脸颊一般,轻柔的扣了上去。

&ep;&ep;克拉尔原本在打量闵初的菜肴,不经心的一瞥,差点愣到:“他——他在拆鱼头?”

&ep;&ep;“不错。”卢老爷子始终没有离开,站在一边看的一脸怀念:“所谓拆烩鲢鱼头,便是要将鱼头上的骨头尽数剥离,却不失形色。”

&ep;&ep;是剥去骨头,而不是拆下肉。

&ep;&ep;拉斐尔调整着刀尖的方向,处理的流畅而又自如。

&ep;&ep;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ep;&ep;刀尖如同精巧的手术刀一般,划过纤薄的鱼皮与鱼脸,将下面被炖软的鱼骨一件件拆了下来。

&ep;&ep;两大块鱼头的拆剥,仅仅只花了十五分钟。

&ep;&ep;他把处理好的鱼肉小心的推放到一旁明净的瓷碟上,然后拿过了那个猪头。

&ep;&ep;肥厚的猪头看起来憨态可掬,在中国的过去,是祭天用的。

&ep;&ep;“但春节的最后一个节日,叫二月二,”记忆中,视频里的容玉笑的梨涡浅浅:“二月二,龙抬头,这个吃猪头肉的习俗从北方流传下来,逐渐变成了吉祥如意的象征。”

&ep;&ep;猪脸朝下,刀锋洗净,直接从后脑拆开,开始剔骨。

&ep;&ep;猪脑和骨头都被顺着附着皮肉的纹路剥离开,刀锋所经之处,干净的没有丝毫脱离带水。

&ep;&ep;拉斐尔深吸一口气,把掏空后腔的猪头放入沸水锅中,开始在一旁切制其他菜肴的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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