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转头过去问:“咱们府上还有余钱么?”

崔之浊说:“王府今年事多,后面还有用银子的地方。”言下之意,是王妃买首饰的钱还有,多了,就没有了。

水仙说:“牡丹阁还是有的。”

月华说:“恐怕今年年景不太好,你要提醒王爷早做准备。”

崔之浊称是。

月华琢磨怎么从边境弄点粮食回来,这一路都不太容易,便说:“我随后和王爷商量商量,再叫卫先生拟个章程出来。”

卫先生自然是卫慎。这次跟着王爷随军去了。

清河王府家出了两个王爷,本就一时间,风头无二。一群人等着看他们家倒霉呢。现下加上刘过求娶应宁的事,这事儿千古第一荒谬,结果居然成了。

应宁那里做不了文章,便在渤海国上作。朝廷就有人提出,改渤海封国为渤海郡,直接受皇帝统辖。渤海王自然就没这个事了。

清河王若是识相,就赶紧闭嘴,别在说话。

“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清河王说,“不过时移世易,改弦易张也未尝不可。”

他这算是松口了?

月华偷偷抬眼看着他的脸色,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又不像。

平西王咳了一声,给月华打手势。

平时月华是不理睬他的,今天事关清河王,于是站了出啦。

“渤海国必须有人镇守。”月华斩钉截铁地说,“必须有人抵挡来自海上的盗匪。”

月华起了个头,其他诸将领也是,纷纷起来反对。渤海国作为京都的一道屏障,若是砍掉,京师不知要增兵几何。一旦粮饷出现一丝差池,三军哗变,京师绝对会乱起来。

只是,有些人还没意识到。

下了朝,月华还没回府,水仙就已经急不可耐地奔出来:“夫人,夫人。”然后走到月华身边站定小声说:“刚来了消息,王爷他回来了。”

月华的一颗心可算是定了。

这消息是王府内的往来,朝廷恐怕还不知道。王府里的其他夫人也自然是不知道。

随即,水仙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花红的事,要告诉王爷吗?”

花红有孕,连宫里的太后都知道了,自然是无法瞒过刘逸的。只是由谁来告诉他,怎么告诉他,这里面可大有讲究。

“王爷回来的事我们先作不知道,要他们都准备着,这次清河王的大事,我们靖南王府必然要出很多力的。”月华吩咐水仙。

用清河王府的事,来掩盖靖南王府里的事,这是惯有的做法。而且月华做的也没错,不过是个庶子,生不生得下来还两说,能大过清河王去?

很快,京里也都知道了,朝廷的兵要回来了。

刘逸写了份奏报:“今上圣明,罪人已伏诛。”寥寥几个字,刘逸不愿意多写。

够让文王夫人还有太子刘瑜高兴的了。这是他们手下的功绩,文王夫人决定,亲自带着百官,去城外迎接。

朝臣对这个决定无可无不可,于是一大早,一班人马就站在城门前。文王夫人尚未到,大军也没到。

二杆时分,文王夫人终于姗姗来迟。日头已经很大了,几柄黄伞撑出一片阴凉,远远看着,宫里来的几个人就像站在帐篷里似的。

月华不住拿帕子擦汗,阳光晃得她张不开眼。她看了眼在阴凉之中的几个人,悄悄舔了干裂的嘴唇,心下默默叹了口气。

一会儿,有内侍来报,城外二十里已经可以看见行军的队伍。

文王夫人让宫女给众人递了茶水,然后自己对着雕花的点心盒子悄悄吃起了点心。

月华喝了口水,心里难受得紧。大清晨就过来,一直在这里等着,才喝上口水,还要等,她有些受不住了。

平西王和靖南王站在一起,两个人说着话。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远方有尘土飘起来,旌旗招展着,盛世浩大。

月华就看见顶先一匹红的发紫的马上,立了一个人。

于千万人之中,那个人的身影格外清晰,一身白衣,依旧出尘。

月华只能看到他纵马而来,翻飞的衣袖,翩若惊鸿。

他的脸上尽斥着疲惫之色,眉宇间也收敛了许多,没有当年少年时那般的意气风发。月华看着他,他将将而立之年,却好像迟暮的老者。

他在百官面前立定,然后下马。

这时候,突然人群中传来了呼声。

众人回头一看,文王夫人倒了,被一帮宫女架着,小太子刘瑜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刘逸大声说:“都愣着干嘛,快将夫人和太子送回宫去。”

内侍七手八脚把文王夫人往车上抬,太子刘瑜也跟着上了车,一队人急匆匆往回赶。

本来照例,远征的将士班师回朝之后,宫里是要设宴的。文王夫人这一倒,这庆功宴是办不成了。

赵相在城门前寒暄了几句:“这庆功宴改日再办也不迟,众人先随我游街吧。”说罢,领着众人往城里走,沿着朱雀大街走到宫门口,将士们列队,三呼万岁,就各自回营去了。

这一次,多是禁卫羽林军,以及驻守京城的南北营,回去倒也很快。

赵相对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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