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家人口多。

&ep;&ep;早几十年前光景不好,天老爷不赏饭吃,到处灾祸四起,从他太爷爷那辈起就到处迁徙逃荒,好不容易才在这偏僻的小源村里安定下来。

&ep;&ep;小源村虽然偏僻,但它背山又靠水,气候宜人,只要勤劳,就饿不死自己。

&ep;&ep;而经历了逃荒的太爷爷,最看重的就是不挨饿。

&ep;&ep;逃荒到最后,一个人就能代表全家的太爷爷,后来的人生中最看重的就是开枝散叶,嘴里最常挂着的就是不能无后,不然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ep;&ep;在太爷爷的身心立行之下,开枝散叶已经成了老宋家的祖训了。

&ep;&ep;所以不提他那一溜烟的叔公伯公,就是他家的叔叔伯伯,一对手掌也是数不完的。

&ep;&ep;到了他这辈的兄弟姐妹,宋延年估摸着数了下,那该是有百多个了吧,而他是最小的一个。

&ep;&ep;他爹宋四丰今年三十有二,别人在他这个年龄,都要做爷爷了。

&ep;&ep;而他爹才得宋延年这么一个宝贝蛋。

&ep;&ep;早些年宋四丰和妻子江氏成婚后,长达十年没有任何子息,江氏甚至都没怀上过。

&ep;&ep;他是年年巴巴的瞅着别人家生娃。

&ep;&ep;三年两个,下地的娃更像是见风长似的,个个好活皮实的紧,过个十几年,也许就能娃生娃了。

&ep;&ep;眼看着他的大侄子家的娃都要生第三个了,而他这一儿半女还没影,宋四丰是急得常年嘴角燎泡。

&ep;&ep;村东疯疯癫癫的张婆,神神叨叨的说宋四丰这是上辈子的业障,这辈子孤家寡人的命,他婆娘不说不好怀,就是怀上了也保不住。

&ep;&ep;这话可把他爹气的半死,那面小孩们最爱爬的破墙,就是他爹那时候砸的。

&ep;&ep;自那以后,他们宋四丰家就和张家结仇了。

&ep;&ep;后来江氏怀上,不提她的欢喜,宋四丰更是恨不得喜大普奔。

&ep;&ep;可惜不管怎么爱护,宋延年还是7月不足就被生下来了。

&ep;&ep;刚生下来时,还没有小猫崽大。

&ep;&ep;村里见过的人都摇头叹气,直说不好不好。

&ep;&ep;宋四丰更是蹲在门口抽了一管又一管的旱烟。

&ep;&ep;第二天就拎上家里的积蓄,跑去村东张婆那里,奉上一袋铜钱,伏低做小,良久捧回一张写了宋延年名字的纸条回来了。

&ep;&ep;宋延年自己表示,他长现在这么大,可不是了这张婆给取的名字的原因。

&ep;&ep;而是他爹娘精心饲养,熬的一个又一个夜晚才把他留住的。

&ep;&ep;当然,他自己那么努力吃的每一口饭也是功劳颇大的。

&ep;&ep;宋延年来得艰难,又是宋四丰仅有的孩子,宋家上下都对他多一分爱护。

&ep;&ep;尤其是宋四丰和妻子江氏,平日里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牢。

&ep;&ep;延年,一个人坐在这干嘛呀,来,爹抱,这么热晒坏了怎么办。”

&ep;&ep;听到熟悉的声音,宋延年一骨碌从石头上爬起来,兴奋的喊,“爹。”

&ep;&ep;“哎!”宋四丰拉长声音应着。

&ep;&ep;“慢点慢点。”

&ep;&ep;看到宋延年要从大石头上跳下来,紧张的伸出双手想去接。

&ep;&ep;宋延年稳稳的落在地上,像一个炮弹一样冲到宋四丰怀里。

&ep;&ep;他一点也不嫌弃他爹满身的汗味,亲热的将脸贴上他爹那张老脸。

&ep;&ep;“爹,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都想你了。”

&ep;&ep;“爹去山上给你抓鱼去了。”宋四丰一边抱着他,一边将用草绳串起来的鱼在他面前晃了晃。

&ep;&ep;宋延年一看那阳光下泛着好看光芒的白银鱼,却是恼了起来。

&ep;&ep;“爹,我现在好了,不需要再吃这鱼了。”

&ep;&ep;“好好好,这次吃完就不吃了。”宋四丰好脾气的应着。

&ep;&ep;你每次都这么说,结果还是要去抓鱼。宋延年在心里反驳,不过他也知道,这是老父亲对他的拳拳爱心。

&ep;&ep;小源村背靠的那座大山,村民都叫它源山。

&ep;&ep;源山一眼望去,连绵不绝,村子里有几户就是在这边生活了几代了的人家,也说不懂山的尽头是什么,从来没人走过。

&ep;&ep;因为那山,越往里走,越危险,走的深了点,甚至会分不清方向,连来时的路都找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