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辜七的声音细细弱弱,语气也极为平和。她又不是仗势欺人,她不过是在叙述事实罢了。“你想带我走,那恐怕得亲自上京去问问我那身为镇国公的祖父,一品诰命的祖母,问问他们舍不舍这个嫡亲的孙女。也得问问我爹安阳侯、我母亲慧灵郡主舍不舍得他们唯一的女儿。”

&ep;&ep;“你……”罗绛容大感意外,上上下下打量着辜七,半点都不肯相信。镇国公府的嫡小姐谁人不知,饶是她生在雍州从未踏足上京,也听闻过她的名头。传闻这位辜七小姐生来尊贵,整个镇国公府宠她如珠如宝不说,连着宫里头的太后娘娘也十分喜欢她。

&ep;&ep;罗绛容曾听人说皇家正正经经的福安公主气派也比不上这位国公府的小姐。

&ep;&ep;怎么眼前这人会是辜七?

&ep;&ep;罗绛容不信!凭什么她空口白牙就要让自己信她!“你是辜七?哈哈哈哈……”罗绛容不由得肆意大笑,秀眉一挑,“亏你能编出这样的瞎话来蒙我!”

&ep;&ep;辜七有些无奈,随意抬手将贴在腮边的碎发捋到了耳后,叹了口气问她:“安夷将军是在雍州呆着野了心了么?”

&ep;&ep;“你胡说什么!”

&ep;&ep;罗绛容娇喝着瞪辜七,眼中还充斥着不可置信,她怎么会……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份的?略定了定神,罗绛容才反应过来,即便知道也并不是稀奇事,“胆敢污蔑我父亲!”被外放的将军叫人说成野了心,岂不就是的等于有造反之意?武将大约最怕的就是这类话,往大了去就是抄家灭族。

&ep;&ep;“哦?要不然罗将军府上的嫡出小姐怎么这样不知道尊卑?”辜七的语气冷了许多,她自小娇养,几乎可以说是横行京都,气势上不可能压不过这区区三品将军家里头的小姐。“我是陛下亲封的蕴璞县主,你见我非但不见礼,还多番放肆,心里头难道不是不敬陛下?”

&ep;&ep;罗绛容气噎,不知为何她此时已经信了七八分,尽管如此还不肯死心想着转过身去求救,然而……那地方早已经是空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没有。

&ep;&ep;罗绛容的心,瞬时就冷透了。

&ep;&ep;“前头我还能当你是不知者不罪,现下……”辜七抚掌轻喟,而挽玉则取下她随身而带的荷包里的玉牌在罗绛容眼前晃过,好叫她认清楚。

&ep;&ep;玉牌上头的字,清清楚楚。这刻罗绛容已是全信了,就算是她不信,韶王殿下的态度也很明显。自己面前的这位,恐怕当真就是……蕴璞县主本尊了。罗绛容一贯高傲至极,这时因着辜七一句不敬陛下而不得不低头。她垂着头,却觉得受了万分羞辱,紧咬着唇缓缓屈膝见礼,“见过县主。”

&ep;&ep;“你之前这样对我家小姐,是想这么轻轻巧巧就揭过了?”挽玉咬牙道,刚才这位罗小姐好大的威风,竟是将她家小姐从床上拉到了地上。而且她家小姐还正病得那样厉害,挽玉厌恨此人,这仇这怨可不会因这人简简单单屈一屈膝就算了。

&ep;&ep;罗绛容闻言脸色又青又白,骤然抬起头,愤愤不甘的问:“那敢问县主还要如何?”

&ep;&ep;第7章初见

&ep;&ep;“你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怒气?”辜七语调平和的问她,“不服气?”

&ep;&ep;罗绛容紧咬着牙,深吸了口气才低声道:“绛容不敢。”

&ep;&ep;辜七抚掌轻笑,“能识时务,很好。需知道你这会让我消了气,总好过让我带着这口气回了京。”她余光瞥见罗绛容的肩在微微颤动,像是竭力忍耐。可先前她不知道辜七身份的时候,就是做足了仗势欺人的架势,这回不过是辜七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旁的也不必了,你就跪在门那处,等什么时候我消了气,你什么时候起身。”

&ep;&ep;罗绛容不可置信的望着辜七,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

&ep;&ep;“怎么?又不服气了?”辜七饶是好笑的挑眉,她自己病得头重脚轻,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笑多么肆意绝艳,犹如雪霁初晴、天光乍现。

&ep;&ep;罗绛容不吭声。

&ep;&ep;“还是……觉得你先才冲撞我不该跪地赎罪?”辜七见她半晌不语,有些失了耐心,一面说着一面皱了皱眉头。加之实在是不舒服得紧,整个人都觉得天旋地转,心里头略生出了烦躁,更想着快些了结才好。

&ep;&ep;挽玉见她身形摇晃立即扶着去床边,“小姐快歇好了,别为了这些烦心。”

&ep;&ep;辜七眼皮发沉,果然不再理会罗绛容,重新躺回了躺床上:“去把舱门关上,我觉得有些冷。”说这话,她语气又软得不成样子了,尾音微微拖了拖,很有撒娇的意味。这实在是因为辜七晕的七荤八素,还未能完全清醒,若是她清醒着,在这情况下必然要端着县主的架子不放,决计不会转个身就流露出软弱来。

&ep;&ep;挽玉先去关了半扇门,又斜眼狠狠瞪着杵在门口的罗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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