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小言从礼盒中拿出那喜服,身旁的青梅直接惊呼出声:“小,小姐,这是浮光锦啊!”

浮光锦?苏小言在脑中搜索了一下关于浮光锦的资料,似乎是东海处的一个小国乌国的国锦,由紫海浸出,无论是染料还是灰尘渣滓,皆不沾,不留痕迹。更神奇的是,此布料虽然看起来薄纱清透,但是雨水是绝对不能浸湿它的,就更别提穿透它了。浮光锦在乌国一年仅能出产五匹,几乎是千金难求。

苏小言傻眼了。这喜服也太贵重了点。前世的她虽然也有时会羡慕那些追求香奈儿,LV的富婆,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去拥有这一类的奢侈品。而面前的这套由浮光锦制成的喜服,那些奢侈品大牌简直都要靠边站的好不好。

“这这这……孙嬷嬷,这也太贵重了。”苏小言感觉自己话都说不顺溜了,仿佛自己对着这喜服说话大声一点都是一种罪过。

孙嬷嬷看着苏小言一副震惊的模样,笑着说:“不打紧,殿下愿意给王妃,王妃就安心收下吧。”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孙嬷嬷的心在滴血啊。浮光锦啊,这得值多少钱啊。钻进钱眼里的孙嬷嬷丝毫没有考虑像浮光锦这种东西一直以来都是有市无价的。若是对于稍微普通一点的人家,那更是传说中的东西了。

等等,苏小言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孙嬷嬷,风儿从哪里弄来的浮光锦啊?”要知道,浮光锦这种东西如果出现在天元,那一定是乌国献给天元的朝贡,其他地方是绝对没有途径得到的。可是风儿现如今已经痴傻,且不说像布料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皇上赐给宫中妃子的,就算某年皇上抽风,赐了一些给皇子们,那也绝对轮不到风儿的呀。

孙嬷嬷笑开了:“这浮光锦乃是当年皇上上次给德妃娘娘的,因一直没地方用,就一直放在了玉王府的库房当中。如今殿下大婚,殿下说什么都要把这料子拿出来给王妃用。所以老奴就请来了金

缕阁最好的裁缝与绣娘来给王妃做了这一套喜服。“

一听这话,苏小言更加惊讶了。这料子竟然还是德妃在世的时候的。那放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竟然半点也没有褪色,更没有被蛀虫啃食的痕迹。这是玉王府的库房保存得太好,还是这浮光锦的韧性确实非一半料子所能企及?

不过,既然风儿都愿意拿出这么名贵的料子来给她做喜服了,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

苏小言简直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九月初三,大婚日。

苏小言终于起了个大早,还是自己起来没有要青梅来拖。苏小言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坐在梳妆镜前,一脸疲惫的任由青梅梳妆摆弄。

没错,苏小言昨晚没睡好,是那种近乎失眠的没睡好。一半是因为就要嫁人的紧张与害怕,另一半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这种情绪中苏小言竟然还品出了一丝兴奋。“我简直是疯了。”苏小言嘟哝。

此时的苏小言宛如一条死狗,动弹不得。青梅看见苏小言这样也有点不知所措。果然,订婚的这一个月以来,小姐虽然一直变现得无所谓,但心里到底是不想嫁给那傻子玉王的。小姐明明是相府嫡小姐,要不是那传言,小姐本来可以嫁的很好。至少也能嫁给一个正常的皇子,而不是一个傻子……

正当青梅胡乱地为苏小言伤神,白氏走了进来。

“我来给阿言梳妆打扮吧。”

正发呆梦游着的苏小言猛地听见了白氏的声音,错愕地抬起了头:“母亲……”

她原本以为白氏不会再来了。毕竟在出嫁时为女儿梳头是象征着为女儿的婚姻送去了祝福。而她的这场婚姻有什么值得祝福的呢?不过是多方政治博弈的结果吧。

看到苏小言疑惑的神色,白氏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轻叹了一声,便仔细地开始为苏小言梳妆打扮了。

本来白氏确实不会来。一直以来,白氏都是苏谨的情绪体现机器。她的情感与立场必须与苏谨保持一致,不然就会受到苏谨严厉的惩罚。

可是苏谨如今在外办事,白氏在府中便是老大了。除了苏谨的书房,这苏府中的任意一处地方白氏都可以随意进出。也不需要看苏谨的脸色行事。

一开始的几日,白氏的确十分不习惯,甚至还有些怅然若失,但是那一段时间过后,白氏反倒完完地适应了现在自由自在的感觉。甚至,白氏感觉有一点找回了以前的自己,那个无忧无虑,恣意张扬的明艳少女。

白氏的手在苏小言的发中穿搜间,白氏的眼中渐渐起了一层水雾。又默默地憋了回去。而这一幕落在了看似没睡醒(确实也没睡醒)的苏小言眼中。

看来,之前与白氏的那番交谈起作用了。

白氏虽然是相府夫人,从前也是名门贵族的小姐,盘发的手艺却是极好的。苏小言还没好好享受一下这相府之中难得的温馨时光,白氏已经打算起身离开。

苏小言咧嘴,她这母亲还真是实诚,说是开为她梳妆打扮就只是梳妆打扮,半点都不含糊。一般这种时候不都是要对自己的女儿千叮咛万嘱咐的吗……唉,果然,正常的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在这相府之中始终是一种奢望啊。

苏小言默然低头,掩饰住眼中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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