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只有储君过世,苏覆才能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的登位。

&ep;&ep;江山,已经是他苏覆的囊中之物。

&ep;&ep;等待是漫长的。场面静的只能听见晚间昆虫鸣叫的声音。

&ep;&ep;苏覆也没有任何动作。十年磨一剑,他很愉快的等待着最后的时刻。

&ep;&ep;他知道南柯王现在也许在想方设法的保住弘景的性命。他并不在意。

&ep;&ep;弘景与他之间的私怨,苏覆从来就不屑一顾。所以死的是不是弘景,他根本不在乎。

&ep;&ep;总会有一位王子继位,择中谁,谁就是被绣之牺。

&ep;&ep;长夜漫漫。

&ep;&ep;南柯王想要起身,身子却已乏软无力,只能费力的看了看窗外。

&ep;&ep;没想到荣华一世,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落魄而孤独的下场。

&ep;&ep;他沙哑道:“世子来了么?”

&ep;&ep;内监回道:“禀告君上,王嗣皆在殿外守候。”

&ep;&ep;南柯王沉默了。

&ep;&ep;他知道苏覆的打算。可是一旦苏覆夺位,他便成了末代君主,要背负千古的骂名。

&ep;&ep;绝不能如此。

&ep;&ep;良久,南柯王才重重的叹息一声:“拿我玉玺来,撰写遗诏。“

&ep;&ep;在朝臣漫长的等待下,内监沉重的推开门,以激亢而庄严的声音宣布了南柯王的最后:

&ep;&ep;“君上薨逝!众臣听旨。”

&ep;&ep;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封遗诏,生死攸关。

&ep;&ep;最为紧张的还是世子。

&ep;&ep;内监拿出已经备好的遗诏,展开卷轴:

&ep;&ep;“世子弘景仁义蔑闻,疏远正人。亲昵群小,善无微而不背,恶无大而不及,酒色极於沈荒,土木备於奢侈,褫夺世子之位。长公主卿城,天资粹美,授以册宝,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遵奉遗诏,永承重戒。”

&ep;&ep;内监的声音稳重而清晰。

&ep;&ep;世子早就吓的腿软,紧张到脸色死白。听完内监这一席话,他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虚软在了地上。

&ep;&ep;苏覆的心却愈发冷下来。

&ep;&ep;是他千虑一失了。

&ep;&ep;“请长公主接旨。”内监将遗诏奉给卿城。

&ep;&ep;卿城不明所以,有些惶恐的抬起头来,却没有接。

&ep;&ep;众臣皆不敢言语,等着苏覆说话。

&ep;&ep;最终,苏覆说:“请长公主接旨。”

&ep;&ep;身后众臣齐齐跪下,附议道:“请长公主接旨。”

&ep;&ep;世子松了口气。

&ep;&ep;临了,南柯王终于明白了一回。

&ep;&ep;这一招挟天子以令诸侯用的极秒。

&ep;&ep;苏覆只是在想南柯王会选哪位王子作被绣之牺,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女君继位的可能,何况是没有南柯王室血统的卿城。

&ep;&ep;不论如何,他现在投鼠忌器,别无选择。

&ep;&ep;那一夜,卿城成为了储君,成为了南柯历代以来第一位女君。

&ep;&ep;羽林军在宫闱外守了一夜,无令不得擅入。风平浪静。

&ep;&ep;次日,清晨。

&ep;&ep;碾秋嬷嬷为卿城更衣梳妆,为她穿上繁复而沉重的礼服。

&ep;&ep;卿城虽然不懂得为政之道,却也隐约感到了惊慌。

&ep;&ep;这王冠,是她无法承受之重。

&ep;&ep;苏覆亲自来了东宫,为她戴上王冠。

&ep;&ep;卿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嗫嚅道:“苏覆哥哥,可不可以不去?”

&ep;&ep;苏覆平静的为她戴好王冠:“今日是登基大典,初日就罢朝,会让人笑话的。”

&ep;&ep;她抬起眼看着他,恳求道:“可是我不想去……”

&ep;&ep;他低头看着她:“从今天起,你应该要知道,你背负的不止是你自己,还有南柯。”

&ep;&ep;最终,卿城还是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