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自然,他跪下为宋过求情的话刚一出口,容珩都懒得和他费工夫:

&ep;&ep;“既然你这么喜欢跪,那就去外边好好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ep;&ep;说完,容珩就拂袖而去。

&ep;&ep;这么多年了,裴文不自量力的品性,终究还是没有改过来。

&ep;&ep;次日。

&ep;&ep;雪与花与月。

&ep;&ep;雪刚刚停下来不久,铺天盖地的雪白。

&ep;&ep;慕衿透过窗往远处看了一眼,裴文已经在雪地里跪了十几个时辰了。他的鬓发上满是霜花,手脚更是冻得僵硬,蜷在雪地里,像个丧家之犬。

&ep;&ep;执迷的糊涂。

&ep;&ep;倘若他在这里跪上一跪,容珩就能放过宋过,容珩也坐不上今天的位置。

&ep;&ep;慕衿也算是看清楚,裴文靠不住。不过既然已经从裴文口中套出了十三令的大概下落,以后的路她自己想办法就是。

&ep;&ep;至于裴文,他也就没什么价值了,是死是活随他去吧。

&ep;&ep;就快入夜了。寒风刺骨。再这样跪下去,他不冻死也难。

&ep;&ep;慕衿倚在小榻上,略带慵懒的翻着画册。

&ep;&ep;朝歌掀了帘子进来,颔首道:“少夫人。外头有一对母子执意要见您。”

&ep;&ep;慕衿抬眼往外瞧了一眼。

&ep;&ep;时候也不早了。她在此地又无亲眷,会是谁呢?

&ep;&ep;她懒懒翻过一页,吩咐道:

&ep;&ep;“让他们进来吧。”

&ep;&ep;“是。”

&ep;&ep;朝歌引进来的是一对瘦弱母子。他们二人穿的朴实单薄,一身风雪。

&ep;&ep;慕衿打量了一眼,只觉得这面孔眼生,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ep;&ep;来人见了慕衿便'扑通'一声领着孩子跪下:

&ep;&ep;“少夫人,求求您给妾身和孩儿一条生路吧。”

&ep;&ep;慕衿皱眉,起身扶他们起来:“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不必跪着。”

&ep;&ep;那女人泪目:“少夫人大概不认得妾身,妾身是裴文的妻子,身旁这是我们的儿子。”

&ep;&ep;慕衿心下一惊。

&ep;&ep;裴文?

&ep;&ep;他有妻室?

&ep;&ep;还有子嗣?

&ep;&ep;可是……此前他还山盟海誓说要带她远走高飞的时候,何曾提及过他妻儿半分?

&ep;&ep;那女子越说神色越是哀痛:

&ep;&ep;“夫君……他是这个家的支柱,妾身和孩儿全是仰仗他活着。他若是出了事,妾身和孩儿只有饿死的份,听说少阁主对您宠爱有加,求您在少阁主面前说说情,请少阁主高抬贵手,饶过妾身的夫君吧。”

&ep;&ep;孀妻弱子的下场固然惨痛。然而从她身上,慕衿看到的更多的是,身为一个女人失去自我的悲哀。

&ep;&ep;她只懂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在这种时候毫无办法,甚至只能来求素昧平生的慕衿。

&ep;&ep;慕衿知道了她的来意,让朝歌将她们扶起来:“此事由少阁主定夺,我也爱莫能助,请您回去吧。”

&ep;&ep;那女人听慕衿这样一说,哭的撕心裂肺,膝行到慕衿跟前还欲求她。

&ep;&ep;慕衿携了书卷起身,只侧目留给朝歌一句:“送客。”

&ep;&ep;等到那哭声渐渐远去,慕衿才唤来朝歌,吩咐道:

&ep;&ep;“去将我的手炉取来吧,我去少阁主那边走走。”

&ep;&ep;“是。”

&ep;&ep;朝歌细致,将手炉与披风一并取了过来,道:“外头冷,您将披风也披上吧。”

&ep;&ep;慕衿刚刚'嗯'了一声,转念一想,又将披风解了下来,道:“不必了。”

&ep;&ep;她只身拿着手炉便去了容珩那边,进门的时候还经过了裴文身旁。

&ep;&ep;无需侍从禀报。慕衿自己掀了帘子进去。

&ep;&ep;容珩正独自坐在孤灯下,眼眸幽深,静静的转动着手中的玉佩,不时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似乎在想什么。

&ep;&ep;慕衿泠然一笑,打断了他的思绪,清脆的声音为寂寞沉静的屋子里添了一点生机。

&ep;&ep;她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今年的冬天真是别致,在分宜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的。难得有这样好的机会,不如我们去踏雪吧。”

&ep;&ep;他神色依旧淡淡的,很敷衍的应了一句:

&ep;&ep;“嗯。”

&ep;&ep;她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将手炉放下,稍稍掸了掸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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