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当然知道她所说的'他'是谁。

&ep;&ep;慕衿仍毫不在意,也没有刻意等他的答复,将手炉放下后,很自然的便出去了。

&ep;&ep;裴文已经半死不活。他的动作已算不上跪,而是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势在那里,麻木的几乎失去知觉。

&ep;&ep;慕衿平视前方,面无表情道:“少阁主恩准,让他起来吧。”

&ep;&ep;裴文哪里还起得来。

&ep;&ep;一旁侍卫取了热水来,浇在他身上。

&ep;&ep;落魄不堪的裴文终于有些清醒过来,唇角翕动了几下,声音微弱而颤抖,好久才听清他说的原来是:

&ep;&ep;“宋过……”

&ep;&ep;裴文想让她去开口为宋过求情。

&ep;&ep;得陇望蜀。

&ep;&ep;裴文负了她。慕衿对他并无多少同情可言。然而裴文一事终究是因她而起,她也不想平白无故牵连了这对无辜母子。

&ep;&ep;但是裴文想得寸进尺,绝无可能。

&ep;&ep;裴文用乞求的目光看她,眼神里卑微可怜的甚至有些低贱。

&ep;&ep;“宋过……”

&ep;&ep;慕衿没有再低头看他,平静的声音无波无澜,清冷到仿佛他们没有任何故交:

&ep;&ep;“裴文,做人要活的通透一点。你应该明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别说少阁主残忍,就是我,也不会放过宋过。宋过不死,后患无穷。

&ep;&ep;来日他若卷土重来,被架在刀口上的可能就是我和我的孩子。少阁主今日能断绝后患,就是最好的护我们母子周全。你恨他残忍暴虐,我却要感激他能顾及我们母子安危。

&ep;&ep;倒是你,如今跪在这里舍命相求,又是否考虑过你的妻儿?就算你杀身成仁,成全了身为志士的美誉,未免缺失了男人该有的担当。

&ep;&ep;你要想清楚,我们都活在世故里,哪有那么多随心所欲可言。为人处世,要虑及的不仅仅是自己。所以,我不会去说情。这样的恩泽,也不会再有第二次。”

&ep;&ep;☆、裴文之死

&ep;&ep;这一席话,是她给裴文最后的了断。往后裴文如何,皆与她无关。

&ep;&ep;她头也不回的进了里屋。

&ep;&ep;侍卫已经将奄奄一息的裴文拖走后,慕衿才邀容珩出来与自己一道踏雪。

&ep;&ep;他意兴阑珊,但是没有拒绝。

&ep;&ep;等容珩出来的时候,裴文所跪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两道拖行留下的印迹。

&ep;&ep;容珩看到了。尽管他什么都没有说。

&ep;&ep;而她,就好像真的是来观光一样,语笑嫣然,踏雪、观月、折花。

&ep;&ep;这里红梅开的正好。

&ep;&ep;她折了一细枝问他:“好不好看?”

&ep;&ep;他这语气,一听便知道是这没有经过认真考虑的答案:“好看。”

&ep;&ep;她递给他:“那你帮我戴上。”

&ep;&ep;容珩抬手将花插在她发髻上时,两人已经靠的很近,最是亲密无间又卸下心防的距离。

&ep;&ep;她忽然道了一句:“冷。”

&ep;&ep;容珩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将她揽过来,等到去将她的手渥暖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ep;&ep;她真是太会讨宠了。

&ep;&ep;想不去疼都难。

&ep;&ep;她笑。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笑。

&ep;&ep;慕衿明白,不论她是向着容珩还是向着义兄,吃亏的都是自己。最好的方法,便是使纵横阁与长夙门化干戈为玉帛。

&ep;&ep;这次她为容珩收服了林氏一族,义兄自然不快。但是慕衿这次并没有选择回避义兄,而是选择花费不少工夫去周旋,以十三令的下落为利益,试图改变义兄的心意。

&ep;&ep;只盼着事情能有回旋的余地。

&ep;&ep;但是慕衿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的是,先动手的不是义兄,而是容珩。

&ep;&ep;次日晚间,甄武求见。

&ep;&ep;甄武躬身行礼:

&ep;&ep;“甄武深夜前来,是有要事禀报。”

&ep;&ep;慕衿垂眸。自然,倘若不是要事,甄武断不会在深夜亲自前来。

&ep;&ep;容珩的反应很平淡,也没有让慕衿退下,只道:“坐吧。”

&ep;&ep;“谢少阁主。”

&ep;&ep;甄武落座后,道:

&ep;&ep;“近日来,外边有关十三令的流言四起。可见有不少门派对十三令虎视眈眈。青云庄本是我们一力扳倒,何时轮得到他们觊觎。”

&ep;&e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