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皇帝累得狠了,手指有些颤抖,却不肯露出弱势,紧紧抓住扶手,闭眼缓了缓,才抬起头,就见大皇子周琏一副冥顽不灵,脸上根本不见一丝忏悔。皇帝大怒,一把抓起茶杯,狠狠摔向大皇子周琏。却到底力气衰微,原本砸向大皇子周琏头部的茶杯,在空中飞出一个疲软的弧线,堪堪落在周琏脚边,茶水茶叶溅湿了周琏袍子一角。

&ep;&ep;屋中霎时一静。

&ep;&ep;大皇子周琏抖了抖袍脚上的茶叶,轻慢笑了,“父皇,你老了。”

&ep;&ep;皇帝心底最深处的隐忧,被这年富力强的儿子当庭一语道破,心脏不由狠狠一缩,一瞬间仿佛所有暗处阴影都在窃窃私语,嘲讽他年迈老态的身体,觊觎他已经坐不稳的龙椅。

&ep;&ep;皇帝狠狠一咬舌尖,舌尖上清晰的刺痛和口中腥咸的血腥味,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前倾身体,被老病折磨得浑浊了的眼眸,一瞬间像是鹰隼一样锐利,“孽障,还不跪下!”

&ep;&ep;有侍卫上前,要押着大皇子周琏下跪,却见周琏朝后一扬手,“我自己来。”

&ep;&ep;皇帝看着大皇子周琏悠然跪下,没见一点羞愧之意,冷笑道:“朕锦衣玉食养着你,教以诗书,习以礼仪,却原来只教出一个下毒弑父,起兵谋反,不忠不孝、无君无父的畜生。”

&ep;&ep;大皇子周琏瞳孔一缩,讽笑道:“我不忠不孝,无君无父,难道不是拜父皇所赐?”

&ep;&ep;“我是母后所出,占足了名分的嫡长子,自幼勤敏好学,诗书武艺,样样不敢落于人后,及至入朝听政,更是兢兢业业,礼贤下士,生怕丢了父皇的脸面。可父皇又是如何对我的?”大皇子周琏眼圈通红,嘶声吼道,“先是扶持周琰那个贱孽所出之子跟我作对,后又扶持五皇弟这个懵懂孩童压制我!明明我才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我!”

&ep;&ep;大皇子周琏攥紧了拳头,狠狠闭上眼,掩去眼中不甘和恨意,再抬眼时,语气淡漠如轻风吹过山谷,“既然在父皇心里任谁都比儿臣适合皇位,那儿臣别无选择,只能亲自动手去抢了。”

&ep;&ep;大皇子周琏缓缓看向周瑛,拱了拱手,“虽是兵败垂成,不过我认赌服输。”

&ep;&ep;周瑛心道不好,如果说先前听了大皇子周琏的话,她心中还生出了些许同情,但在大皇子周琏把祸水往她身上引的时候,那一点子微薄的同情早就烟消云散了。

&ep;&ep;大皇子周琏见弃于皇帝,或许有他不得皇帝欢心的缘故,但究其根本,无非是大皇子周琏日渐强壮,羽翼丰满,而皇帝却一日日老迈,这少壮老弱,如何让皇帝放得下心?

&ep;&ep;周瑛女儿家的身份是她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中,争权夺利最大的绊脚石,但同时也是因为这个柔弱堪怜的身份,皇帝从未对她生出真正的忌惮之心。先前在公主府火烧黑家军时,皇帝或许对周瑛的狠辣有了印象,但却没将她列位夺嫡之中,否则也不会轻易让她执掌虎符了。

&ep;&ep;可大皇子周琏这一下挑拨,皇帝如何作想……

&ep;&ep;周瑛面作不安,看向皇帝,“父皇……”

&ep;&ep;皇帝眼中并未见怀疑,甚而安慰拍了拍周瑛的手背,看向大皇子周琏,打量着这个满心恨意的儿子,说出的话却带着冰冷的质感,“这九五之尊的皇位,朕给了谁,谁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ep;&ep;☆、第97章赐全尸

&ep;&ep;来自皇帝这一击,终于让大皇子周琏白了脸,他惨笑数声,“好,好,多谢父皇教诲。”

&ep;&ep;皇帝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犯上作乱的儿子,眼神复杂,像是厌恶痛恨,又像是不忍怜悯,良久,他终于下了旨,“周琏起兵谋反,其罪当诛,赐鸩酒,留全尸,葬于煤山。”

&ep;&ep;竟是连皇陵都不让大皇子周琏进了,大皇子周琏终于绝望,缓缓叩首,“谢主隆恩。”

&ep;&ep;正在这时,有人喝道:“慢着。”sk

&ep;&ep;周瑛抬头望去,正是此前从公主府中失踪的皇后。

&ep;&ep;先前光顾着平息大皇子周琏叛乱,事后又安抚伤员,清理战场,重新接管皇宫戍卫,迎圣驾回宫,接着皇帝又提审大皇子周琏……这些事一桩接着一桩,让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也让寻找皇后一事迟迟没有进展。没想到,皇后竟是自投罗网了。

&ep;&ep;只见皇后依旧穿着参加周瑛婚宴时的礼服,虽是钗环尽褪,却一身锐意逼人飞奔进来。

&ep;&ep;跟在后面的丁唐措手不及,忙跟了上来,见皇后还算有些理智,没进入皇帝的安全距离,这才松了口气。周瑛询问地看向丁唐,丁唐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示意并非自己刻意安排。

&ep;&ep;虽然皇后显然一样是犯了谋逆之罪,但在皇帝正式降罪之前,谁敢真正拿下一国之母。皇后要求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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