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伍澜摇摇头,眼睛盯着栗青不放,片刻之后恍然大悟一般:“我就说差了点什么。”说着就让一旁殷勤的经理去取了一对钻石耳钉来给栗青搭配。
&ep;&ep;栗青皮肤均匀白皙,大红色的绸子更是衬得她肤如凝脂。伍澜站在她身边语气轻佻道:“真是一个美人儿。”栗青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伍澜的儿子奇奇已经六岁了,她还一副没长大的样子。
&ep;&ep;盯着落地镜里的自己看了看,栗青扭头:“伍澜姐,我觉得乐今的班主任可能不会欣赏这样的风格。”好看是好看,这裙子款式简洁大方,但重点在于实在太隆重了,这样的衣服只适合参加宴会,而不是接待来家访的老师。
&ep;&ep;她需要的是家居而不失庄重的衣服。
&ep;&ep;“真的么?”伍澜打量她半天,又问一旁的经理,后者只是微笑道:“这样的装扮很适合栗小姐。”
&ep;&ep;给了十分会看眼色的经理一个赏识的眼神,伍澜对栗青建议:“这样好了,这衣服先定下,我们再看看其他的。”栗青穿这身实在漂亮。
&ep;&ep;最后又给栗青选了一件嫩绿色的裙子,是时下女孩子中流行的款式,在夏日里清新大方。
&ep;&ep;付钱时伍澜执意要送栗青这两套衣服,不过栗青也很坚持,直接拿了卡给售货员。这里的衣服价格不便宜,但只是两套衣服而已,她现在还负担得起。
&ep;&ep;伍澜待她不错,不过她也没想过要以此来得到一些什么。
&ep;&ep;中午两个人在一家餐厅吃午饭,蔡然来的时候伍澜正巧在和栗青说起她高考夺冠的事情。见他来了,伍澜伸出手去拉了一拉他的手,蔡然顺势坐了下来,也执着她的手握了握,朝栗青道贺:“恭喜你。”
&ep;&ep;这样的事情对于蔡然这样的人物而言,其实是不值得拿出来提的,但他态度诚恳认真,毫无调侃之意,栗青也不扭捏,落落大方道:“谢谢。”
&ep;&ep;蔡然和伍澜是圈子里公认的金童玉女,栗青看他们执手相视微笑的样子,想起前世蔡氏掌门人妻子难产去世之后他多年不曾另娶妻的传言。
&ep;&ep;不想打扰他们,栗青找了借口去洗手间。出来时和一个年轻女孩儿擦肩而过。那女孩子着件时尚的雪纺长裙,碎钻高跟鞋,看起来年轻漂亮。她径自走到靠窗的位置,那里已经坐着一个打扮洋气的美貌贵妇,笑着为年轻女孩别过额前的碎发。
&ep;&ep;熟悉的脸,陌生的微笑。
&ep;&ep;指甲深入掌心,栗青却面无表情。她从未想过今生还能再次见到自己的生母,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ep;&ep;“那是贺家的千金。”伍澜顺着栗青的视线看过去,见她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开口解惑。随即又说:“旁边那个是她继母罗绮。”
&ep;&ep;栗青扯出一个微笑,点点头没说话。脸上的温度不受控制地褪去。
&ep;&ep;伍澜扭过头对一直沉默的丈夫蔡然说:“之前贺家送了邀请函过来,贺欣然十八岁生日宴会,你说送什么礼物才好呢?”
&ep;&ep;蔡然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妻子面前,看了一眼不远处朝他们走过来的人,淡淡道:“你看着办就好。”
&ep;&ep;“蔡总,蔡夫人。”罗绮优雅得体地朝他们打招呼,视线落到栗青身上,发觉是不认识的人很快就又将视线移开。
&ep;&ep;伍澜也起身朝她打招呼:“贺夫人,贺小姐。”
&ep;&ep;罗绮脸上含蓄的笑容含着些得意,倒是她身旁的年轻女孩子有些不耐烦。于是简单地寒暄之后,母女俩就走了。
&ep;&ep;栗青从头到尾就坐在那儿,脸上的表情一直没变过。
&ep;&ep;短短几分钟,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ep;&ep;前世自这之后,栗青再没有见过母亲罗绮,即使她后来曾为贺欣然的诊治也只是同他一个人接触。
&ep;&ep;栗青对她的唯一印象就是她那张美丽的脸。
&ep;&ep;罗绮当年在娱乐圈以貌美出名,那时她艳压群芳,是不少人心目中的女神。
&ep;&ep;然而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见过她在烟雾缭绕中叼着烟打牌、拿着电话和男人打情骂俏笑得花枝乱颤样子的栗青只觉得恶心。
&ep;&ep;罗绮离开时,乐今刚出生不久,她也不过10岁。
&ep;&ep;破旧楼房冰凉的石阶上,她微微蜷缩着身体坐在那儿,怀里仍旧是婴儿的弟弟睡得香甜。周围混乱而嘈杂,女人的高跟鞋敲打着油腻的石板路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传来车门声重重关上的声音。
&ep;&ep;引擎轰鸣、车子渐行渐远,这个骗了父亲一辈子又给了她生命的女人就这样走出了他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