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兴许是连着彼岸树干,值得依赖信任。兴许是个假象,转眼就能破灭。

&ep;&ep;可这些猜测全无用处,她跟谢鸿探问过底细,谢鸿觉得她年纪有限,不该掺和到这种事,不肯透露。今早她提了要来宏恩寺的事,谢鸿倒没反对,只叫她别大意,免得留下痕迹。

&ep;&ep;而眼前这位古怪的客人,就更不能指望了。

&ep;&ep;玉嬛心里叹了口气,不太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纤细的指尖扣着窗沿,猛然扫见人群里有张熟悉的脸,双瞳骤然凝向那边。

&ep;&ep;丫鬟打扮的少女孤身站在僻静处,眉眼张扬急躁,没半点伺候人的本分老实。她身边没带半个随从,独自站在一溜石碑跟前,东张西望地找人。

&ep;&ep;可不就是秦春罗么?

&ep;&ep;玉嬛赶紧碰了碰梁靖的胳膊,“晏大哥。”

&ep;&ep;“来了?”

&ep;&ep;“嗯,你看那边——”她指着石碑,“穿桃红短衫,系着松绿裙子的就是。”

&ep;&ep;秦春罗那姿态混在诚心进香的人群里,实在太惹眼,梁靖一眼就分辨了出来,随即朝对面禅房里的住持比个手势,在玉嬛肩上轻轻按了按,“你在这等着别动,关上窗户,别叫人看见。走之前我来叫你。”

&ep;&ep;说着,转身欲走。

&ep;&ep;跨出半步,察觉衣襟被谁揪着,回过头,就见玉嬛靠在窗边垂着脑袋,那纤秀的指尖却抓着他的衣裳,五指紧扣,抓得还挺牢。

&ep;&ep;她今日出门是为辨认秦春罗,为免被人认出,做的是书童打扮。

&ep;&ep;青衫裹住身段,满头青丝束在头顶,眉清目秀,抬眼瞥过来,活像腼腆的俊秀少年。

&ep;&ep;梁靖愣了下,道:“怎么?”

&ep;&ep;“我……害怕。”玉嬛揪着他衣袖,声音很低,“能跟着你吗?”

&ep;&ep;她虽时常调皮,却怕黑怕暗。这座藏经阁修了也有百余年,因怕日头晒坏了里头的宝贝,窗棂极少,且因年岁太久,外头爬满了藤蔓绿叶,遮挡得密密实实。敞开窗户时还能有点亮光,若关了窗扇,就只剩满室昏暗。

&ep;&ep;更因那层层藤蔓遮挡,满室幽凉,有种阴森的寒意。

&ep;&ep;她不太敢独自关了窗户待在这里。

&ep;&ep;梁靖未料她还会这样胆小,心中暗自好笑,旋即缓和神色,道:“跟我走吧。”

&ep;&ep;……

&ep;&ep;藏经阁外,住持得了梁靖的示意,便叫来身旁的小沙弥,轻声吩咐几句。

&ep;&ep;小沙弥走向碑林,目光落在秦春罗身上,似是探寻。

&ep;&ep;秦春罗茫然四顾,见沙弥走来,亦含几分期许。

&ep;&ep;两人目光探询了片刻,小沙弥便走到她跟前,“女施主可是在找武安侯府的梁公子?”

&ep;&ep;“对,是他。”秦春罗喜出望外,“他已经来了吗?”

&ep;&ep;“来了有两炷香的功夫,这会儿大概还在。女施主这边请。”小沙弥是按吩咐行事,两边的态度都对得上,只当秦春罗找的就是住持口中的“梁公子”,深信不疑,眼神诚挚,慢悠悠地在前面引路,没半点躲闪算计的姿态。

&ep;&ep;秦春罗见状,更没了疑心,绕过佛殿,进了僻静处的藏经阁。

&ep;&ep;藏经阁里看管得严,小沙弥不好进去,到了偏门前便将双掌合十,“梁公子就在里面,等候已久。女施主请自便。”说罢,念了句佛号,竟自转身走了。

&ep;&ep;周遭树荫遮蔽,盛夏里难得清凉,隐隐有佛香随风而来,木鱼轻响。

&ep;&ep;秦春罗救父心切,不疑有他,上前试着推了推门扇,吱呀一声便开了。

&ep;&ep;她探头往里瞧,想寻找梁章的身影,谁料手还没扶稳门扇,斜刺里便有只鬼魅般的手伸出来,迅速捂住她口鼻。旋即肩膀被人拎着往里猛拽,她脚下踉跄,半点惊呼声都没能发出,便被人半拖半拽地拎进去,哐的一声轻响,门扇倏然阖上。

&ep;&ep;秦春罗吓得脸色都变了,小腿被门槛磕碰得隐隐作痛,抬起眼便对上一道冷厉的目光。

&ep;&ep;那目光藏在一副可怖的银色面具后,似从森冷潭底射出的寒光,令她忍不住打个寒噤。

&ep;&ep;变故横生,这情形着实在意料之外。

&ep;&ep;眼前光线昏暗,地上青石砖冰凉,一股阴森的凉意窜起来,从她双脚一路攀到头顶。在意识到可能中了圈套后,秦春罗下意识瑟缩,想要逃跑。

&ep;&ep;然而未待她动,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便抵在了她脖颈。

&ep;&ep;梁靖双目冷沉,斩过千万敌军首级的汉江,浑身带着股骇人的煞气,不怒自威。

&ep;&ep;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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