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听李伯的描述,来人应该是沈修己和沈谨行。
&ep;&ep;宋彧问:“最近来客很多?”
&ep;&ep;李伯笑笑,觉得人之常情,“老爷因为换季着了凉,不知怎么传到外面就夸大成了重疾。”
&ep;&ep;他顺口道:“前两日,您丈人和丈母娘也来过。”
&ep;&ep;辛父和辛母没少从这段翁婿关系中捞好处。他们上赶着巴结亲家公,背地却没少嚼舌根。尤其是辛母,仗着自己是长辈,时不时对女婿使脸色。
&ep;&ep;得亏宋彧有修养循礼节,才能容忍他们小人得势,兴风作浪。
&ep;&ep;也可能他压根不在乎。在他眼里,有些人和狗没什么区别,随便施舍根骨头就对你摇尾乞怜,感恩戴德。可怜可悲又有趣。
&ep;&ep;他们来得迟,陈婶儿已经把菜布上桌了。
&ep;&ep;宋依和往常一样上楼请人,这个家,也只有她能请动宋斯仁。
&ep;&ep;“爷爷,依依来喊您吃饭啦。”
&ep;&ep;听见女孩子清亮欢快的声音,宋斯仁心里的沉闷一扫而光。
&ep;&ep;书桌上摆着台洮河砚,肤理缜润,色泽晶莹,看上去名贵非常。
&ep;&ep;宋依不懂这些文人雅士的青睐之物,只觉得绿石头的模样太罕见,便用两只手端了起来,想细细观摩一番。
&ep;&ep;“依依,小心点。”
&ep;&ep;还挺沉。
&ep;&ep;宋彧从她手里接过砚台,物归原位。
&ep;&ep;“洗之砺,发金铁。琢而泓,坚密泽,郡洮岷,至中国。”
&ep;&ep;“沈家的小儿子有心,挺清楚您老的喜好。”
&ep;&ep;宋彧笑了下,不知是夸奖还是随口揶揄。
&ep;&ep;他对文人墨客的珍玩藏品不感兴趣,但宋斯仁和宋蹇喜欢,从小耳濡目染,再无感的东西也比常人通晓。
&ep;&ep;宋斯仁目光里露出些许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修己送的。”
&ep;&ep;宋彧答非所问:“修己。您叫得倒亲切。”
&ep;&ep;末了,他抬手揉揉宋依的脑袋,用哄小孩子的口吻道:“依依,去和李伯说一声,让他把我上次带回来的酒拿出来。”
&ep;&ep;宋依听话地点点头,跑下楼了。
&ep;&ep;宋斯仁睨了眼宋彧,愈发觉得奇怪,他和爱妻皆是豁达开阔,秉性纯良之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心思难测的儿子。
&ep;&ep;他语气不善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也就算了,怎么回家还是这副德行?”
&ep;&ep;宋彧微微勾唇,面色依旧温和,“不知老两口又在您耳边吹什么风。”
&ep;&ep;顿了顿,他继续道:“既然是一家人,求个和睦美满,我便能给则给。但得寸进尺就没什么意思了。”
&ep;&ep;话里话外尽是讽刺。
&ep;&ep;宋斯仁瞬间怒了,随手抄起桌上的镇尺往他身上砸,“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得寸进尺?!你当年做了什么混账事?!我问你,小冉是不是有过身孕?”
&ep;&ep;宋彧丝毫没有想要解释的欲望。或者说,他并不在乎被误解。
&ep;&ep;他从不纠结,更不留恋任何旧事与旧人。
&ep;&ep;然而在宋斯仁眼中,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ep;&ep;“你懂得什么叫承担责任吗?你还是宋家的子孙吗!?”
&ep;&ep;老人家情绪激动,直接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他明年一定要看到孙子或孙女。
&ep;&ep;宋彧闻言,好笑道:“爸,我们家是有皇位需要继承吗?”
&ep;&ep;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顶撞父亲。
&ep;&ep;“这么多年,身为宋家子孙,我自认为还算尽责。”
&ep;&ep;既然享受了祖辈们创造的优越条件,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当然有人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只是那人不是他罢了。
&ep;&ep;宋依上楼催他们吃饭,无意间听到了这段对话。
&ep;&ep;她很震惊,叔叔竟然说出这样冒犯忤逆的话。
&ep;&ep;但她只能当做无事发生一般,展现出自己童真的一面,笑呵呵地哄老人家开心。
&ep;&ep;她还主动提出留在老宅过周末。
&ep;&ep;宋斯仁总算消了气,吩咐陈婶儿把房间再收拾一遍。
&ep;&ep;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宋依没看到宋彧的身影,坐立难安了好一会儿,终于没忍住问陈婶儿叔叔去哪儿了。
&ep;&ep;陈婶儿喜笑颜开道:“你婶婶有喜啦。你叔叔昨晚接到电话就连夜赶了过去。”
&ep;&ep;宋依只觉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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