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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在她装得这样纯良卑怯,大约是想放松她的警惕,拿她做跳板,离开河渡后,再借机从她身边逃走。
&ep;&ep;每一只养不熟的野猫都是如此,假装温和顺从,实则弓着脊背时时刻刻准备进攻。
&ep;&ep;但胜玉并不排斥去抚摸一只呲着牙的野猫,这世上多些聪明人,很好。
&ep;&ep;况且她专程去河渡挑人,不就是因为需要用这样的人么。
&ep;&ep;只不过在那之前,得修剪修剪小猫的爪子,让她明白比起流浪,她还有更好的选择。
&ep;&ep;胜玉悠悠往里屋走,经过桌边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
&ep;&ep;走向那盘无忧果,指尖轻轻一推,堆着的果子四散开来,胜玉轻轻点着数了数,摇摇头低笑出声。
&ep;&ep;果然少了一个。
&ep;&ep;而且偏偏少了最底层的,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ep;&ep;有胜玉的那句话,嬷嬷果然只是象征性关了豆儿两日,就将她放了出来,让她回主子身边侍候。
&ep;&ep;胜玉正忙得不可开交,看见豆儿过来,也只是目光略停,没有旁的表示。
&ep;&ep;她知道豆儿的目光正像针一样落在自己背上,里面满是怀疑和警惕,显然在思索那盏蜡灯的事情究竟与她有没有干系。
&ep;&ep;但胜玉只是勾唇笑笑,不置一词,当作没看见。
&ep;&ep;豆儿懂得怀疑她,正说明豆儿确实如她所想的那般聪明。
&ep;&ep;她是故意让豆儿被嬷嬷抓住,好叫豆儿明白这府里规矩多,到处都是眼睛,短期内熄了逃走的心思,也是故意让豆儿怀疑她。
&ep;&ep;就像放在老鼠窝前的一碟香油,把小老鼠的注意力全部引去,就不用担心它会从别的地方挖出洞来。
&ep;&ep;胜玉不打算跟豆儿以亲密主仆的关系相处,但对于自己身边多出来的任何人,她都必须要掌握所有的主动权。
&ep;&ep;什么时候该让豆儿对她不满,什么时候要让豆儿亲近她……都得由她来决定。
&ep;&ep;这样忙碌的时候,竹屿苑还来了个惹不起的客人。
&ep;&ep;看见李樯从门口走进来,胜玉的目光就顿住,停在他身上。
&ep;&ep;李樯大摇大摆地过来,翘起嘴角:“你好像不欢迎我。”
&ep;&ep;胜玉也扯了扯唇,没有否认:“原来你知道。”
&ep;&ep;“当然了,你在用眼睛骂我。”李樯皱了皱鼻子,“好凶。”
&ep;&ep;现在看他装相,胜玉已经不会再心软了,这可不是什么惹人怜爱的小狗,而是只心怀不轨的豺狼。
&ep;&ep;但看他装模作样,又确实有几分好笑,胜玉想了想也没再驱赶他,毕竟这偌大的郡守府哪一块不是他的地盘,他来便来了,她也没立场阻止。
&ep;&ep;胜玉收回目光,不再搭理他,转头做自己的事。
&ep;&ep;李樯自顾自地悠然自在,像个手痒的孩子,拿起胜玉放在桌上的文书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地点评。
&ep;&ep;“你这样整理,要到什么时候去。不如划张表把所有类别记录下来,依次往后添人名。”
&ep;&ep;胜玉抬头瞥了一眼,想了一想,点点头:“确实不错。你安排就是。”
&ep;&ep;受到认可,李樯挑了挑眉,美滋滋地转头抓了个人过来教导一番,故意说得字正腔圆,好叫胜玉听见,再夸他一夸。
&ep;&ep;最后虽然没受到额外的褒奖,李樯也还是眉目雀跃,脸上都光亮了不少。
&ep;&ep;只不过这一偏头,却叫李樯发现了奇怪之处。
&ep;&ep;他皱着眉,又回头看了好几眼。
&ep;&ep;远处的墙根下,一个黑黑瘦瘦的婢女一直盯着这边,更准确地说,是在盯着胜玉,一对眼白十分晃眼,令人碜得慌,莫名心生不悦。
&ep;&ep;李樯凑到胜玉耳边,低声道:“你怎么弄来这么一个蠢仆?”
&ep;&ep;豆儿被李樯发现是迟早的事,胜玉早有准备。
&ep;&ep;淡声道:“我无人可使,昨日去雨灵乡买了个小丫头,忘了提前同你报备。”
&ep;&ep;“报备倒不必——”李樯迟疑了一瞬,接着道,“但这人看着并不堪用,不大顺从,我看还是去了好。”
&ep;&ep;胜玉听得想笑。
&ep;&ep;豆儿虽然聪慧,能装作老实呆木,但毕竟年幼没有城府,装不出忠心耿耿的模样,叫李樯这火眼金睛一下便看了出来。
&ep;&ep;胜玉道:“不顺从说明心思活络,这不是挺好。”
&ep;&ep;李樯还是觉得不妥,皱眉:“身边服侍的人,怎能容忍她有旁的心思。”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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