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沈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抹了抹泪道:“是娘没用,什么都帮不上你,你方才又何必和大太太置气,若是以后真的有何事相求……”

&ep;&ep;可季念只是紧了紧手:“娘不必为此事忧心。”

&ep;&ep;她顿了顿,道,“没人会求她,以前求不来,现在更不会求。”

&ep;&ep;***

&ep;&ep;季念说的不是气话,她虽然没有给自己留下太多,但这么多年不是一点积蓄都没有,不然也不会让苏翘帮她去寻个住处了。

&ep;&ep;太久没回季家,看来那位嫡母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她。

&ep;&ep;但她并不是很在意,不值得,也没必要,没必要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感情。

&ep;&ep;不知不觉,季念走到了赌坊门口,里头的人情绪高涨,各种玩法都有,咿咿呀呀地使劲挥着手喊。

&ep;&ep;季念一恍惚,说来,她曾经还偶尔会因为这种事感到气闷——在遇到谢执以前。

&ep;&ep;谁能想到,他们的初次相遇是在赌坊门口。

&ep;&ep;季老爷季平娶了两个,嫡母名为江又莲,季念上头有嫡母出的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生母沈婉又养了个弟弟,所以她在季家的地位说好听点是不上不下,说难听点便是差得可以。

&ep;&ep;所幸弟弟与她很亲,而她从小性格平顺,再大的事时间久了,都能对自己说一句算了。

&ep;&ep;但告诉自己没什么,不代表她真的一丁点都不在意。

&ep;&ep;及笄那日,季平有事不在宅中,江又莲对她的及笄礼敷衍了事,沈婉也不敢说什么。这些季念全没放心上,可当她听到后院两个丫鬟笑她爹不疼娘不爱时,不知怎么,就是没能排解好那点儿作祟的情绪。

&ep;&ep;她站那儿整个人僵了又僵,最后默默跑出了门。街外热闹非凡,反倒更衬得她形单影只,她漫无目的,独自晃过赌坊门外。

&ep;&ep;犹记得大开的门后乌泱泱一片人把赌桌围住,一个衣角破烂的扯着嗓子边喊边往桌上拍了条铜钱:“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押这边啊!”

&ep;&ep;“就谢家那位公子今年肯定也不会参加科举啊,每日无所事事的,也就是姓个谢,不然和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区别!”

&ep;&ep;季念也不知道那日自己为什么会停在门口,可能就是个失意的人从别人口中听到另一个人被议论得那么难听,没来由地生出了一点同情。

&ep;&ep;很快她就觉得这份在意实在是来得莫名其妙,摇摇头欲走。

&ep;&ep;只是才转过身,便见两人迎面而来,都是极为出挑的,明顺城鲜少有不认识这两个人的。

&ep;&ep;着了魔似的,季念没法忽略飘入她耳中的对话。

&ep;&ep;“谢公子,又有人骂你了,”穿着红衣的是荀太傅之子荀绍景,他显然是听到了赌坊里的喊声,调侃道,“扎堆骂你呢。”

&ep;&ep;季念下意识看向另一个人,他靠在她这一边,距离极近。

&ep;&ep;与他擦肩而过时,她听见那个人低低地笑了声:“随他们去说吧。”

&ep;&ep;然后,再没多一个字,没了任何反应。

&ep;&ep;人已从身边走过,季念却停下步子,木然回过头,目光迟迟没能从那个长身玉立的人身上移开。

&ep;&ep;方才同情般的共鸣太多余了,哪怕一丁点都多余。

&ep;&ep;因为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同情,她一眼就能分辨出他挂在嘴角的笑不带一丝遮掩和勉强,和她努力学会消解情绪不同,他从一开始就没将那些扎人的话放在心上。

&ep;&ep;那一眼,她觉得那个人像站在云端,分明是被笑的人,却让说那些话的人都成了笑话。

&ep;&ep;然后,鬼使神差的,她看了看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走进去摸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铜钱——押在了赌桌上空荡荡的另一边。

&ep;&ep;她微勾着唇角从赌坊走出,身后是众人惊讶和哄笑不屑的余音,但从里走到外短短几步路,却成了她那日最爽利的一刻。她从来没进过赌坊,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她甚至早想到谢执可能还是不会参加科举,但她只是,想支持他。

&ep;&ep;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跨出赌坊时,谢执不知何时走了回来,正对着她。

&ep;&ep;他也在笑,那笑与刚才的不同,直入眼中,落到她身上,多了几分探究。

&ep;&ep;沉默中,谢执很有分寸地收敛点笑,朝她低眉颔首:“看来在下让姑娘破费了。”

&ep;&ep;“没……我不是……”季念想解释一下,却结结巴巴地没说出完整话。

&ep;&ep;背后赌坊中嗤笑的对象换成了她和谢执两个人,吵吵闹闹搅得人思绪全乱,淹没了她几次想要开口的念头。

&ep;&ep;季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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