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我好久之前对你说过,我过得挺好的。”

&ep;&ep;谢执看着她:“嗯。”

&ep;&ep;季念歪头蹭了下他的手,想要扯开一个笑,废了好大的劲,那笑还是落寞的。

&ep;&ep;“其实我是骗你的,我过得不好,哪天过得都不好。但我怕说出来,你会在意,我那时候没别的想法,我就想着,只要你是真的好就好了。”

&ep;&ep;谢执默然立了许久,再张口时,更哑了:“过得不好,为何不来找我?”

&ep;&ep;屋门没关上,夜半的风吹得狠了,季念打了个哆嗦。她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问的话,可能也没有听明白,只是抱着膝蹲了下来,把头埋了进去。

&ep;&ep;又忽地抬起,在看清他时,桃花眼亮晶晶地弯了起来。

&ep;&ep;仿佛回到了四年前他们最好的时候,她每每看到他,都是这么笑的,什么都没有,只是看到他,就浅浅地笑了。

&ep;&ep;四目相对,谢执有一瞬间的恍神。

&ep;&ep;他喉间滚了滚,看着蹲在地上神志不清的人,一点点屈下膝。

&ep;&ep;那张日思夜想的侧脸那么近,他不自觉地抬起手,却在堪堪能触到之时定在半空,指尖动了动。

&ep;&ep;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又探向她,指腹极轻地蹭了蹭她眼下的皮肤,念道:“唯有此时才会主动来寻我,季念,你有没有良心?”

&ep;&ep;她低着头,像是清醒了一点,感觉到他的触碰,忽地一颤。

&ep;&ep;却没有回答他。

&ep;&ep;和醉鬼较了真,谢执自嘲地笑了下,刚要抽开手,“啪嗒”——

&ep;&ep;一滴水珠重重地晕开在地上,紧接着,一滴又一滴。

&ep;&ep;在他没有一点预料的时候,指尖突然被一片温热浸染。像是后背被人重重打了一下,头上的疼蔓延到全身,他整个人就这么僵住了。

&ep;&ep;“我有良心,”蹲在地上的人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眸子,所有装出来的从容都褪了去,只剩变了调的呜咽——

&ep;&ep;“谢执,我有。”

&ep;&ep;……

&ep;&ep;这夜,季念又做了一个梦。

&ep;&ep;梦很真实,像极了他们的那段过往。

&ep;&ep;她又梦到谢执病了。

&ep;&ep;荀绍景总说,谢执这人是真的很像仙人,连病都不会得,看着飘飘然一个人,身子骨却比谁都硬朗。

&ep;&ep;七夕那日,她有了难得的自由。

&ep;&ep;但她却从人山人海的灯会上溜了出去,直奔谢府。

&ep;&ep;她没想进去的,也不合规矩,但恰巧荀绍景也在,说算不得单独相处,她甚至没来得及犹豫,就被他请进了府。

&ep;&ep;那日谢执靠在床上,面色是煞白的,整个人看着都很没精神。她只看他一眼就难受了,就这样还是他已经养了好几日了。

&ep;&ep;倒是谢执看到她温和地笑了笑,又骂了声荀绍景没考量。

&ep;&ep;荀绍景抱着手耸耸肩,和成二守到屋外去了。

&ep;&ep;季念其实什么都没带,她只想着来问问谢执怎么样、好不好了。到真等看见他的时候,除了心疼,什么都不剩了。

&ep;&ep;她局促地替他倒水,背了个身的功夫,谢执就下了床。

&ep;&ep;季念刚要问他怎么起来了,他便按住茶杯,道:“我好得差不多了,别担心我。”

&ep;&ep;季念咬咬唇:“没法子。”

&ep;&ep;谢执:“嗯?”

&ep;&ep;季念:“没法子不担心。”

&ep;&ep;谢执一愣,笑出了声,想了想从手边扯来一张纸:“三小姐这么担心我的话,替我写两个字吧,让我歇息时有个念想,能好得快些。”

&ep;&ep;季念看向他,有些疑惑:“哪两个字?”

&ep;&ep;谢执看着她,道:“季念。”

&ep;&ep;季念脸蓦地一红,抿抿唇,不声不响地拿起那笔,嘴边却是忍不住笑的。

&ep;&ep;再好听的情话都抵不过他念那短短两个字。

&ep;&ep;季念低着头,写得认认真真的,连腰杆弯了都不知。

&ep;&ep;没人出声,直到她写到最后时,听谢执带着笑意道:“倒笔画了。”

&ep;&ep;“有吗?”季念低头认真地斟酌几分,“没有吧。”

&ep;&ep;谢执眼带笑意:“那你再写一次。”

&ep;&ep;季念写完“季”字犹疑地侧仰起头,见他没有反应,复又提笔写“念”字上半的“今”,而后想了想,在今下面点了个点。

&ep;&ep;“就是这笔,”谢执微微弯下腰,轻点宣纸,“应当先写‘心’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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