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季清让强忍怒气,漠然道:“你真会只要你的那一份?”

&ep;&ep;不出所料,余世盈嗤笑出声,翻着白眼道:“当然不会。”

&ep;&ep;而这一切对话,病房内都听得一清二楚。

&ep;&ep;对此,不论是宁臻,还是季老爷子,都无能为力。

&ep;&ep;宁臻去季家的时候,余世盈很少出现。

&ep;&ep;即便出现,也是以一种十分优雅知性的状态,从来都不是现在听到的这样——跋扈,盛气凌人,乃至于自私自利。

&ep;&ep;可季老爷子却十分淡定坦然。

&ep;&ep;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抓住宁臻的手,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道:“记住,记住!”

&ep;&ep;还有二分钟四十七秒就到达正午。

&ep;&ep;季氏一代家主,与世长辞。

&ep;&ep;——————

&ep;&ep;葬礼在季老爷子去世后的第三天举行。

&ep;&ep;那天的天气阴郁,一切都变得很无生气,而季清让尤甚。

&ep;&ep;宁臻知道他的沉默并非出于本意,他肯定有许多事情要问自己,老爷子去世之前说了什么,有没有什么话留给自己。

&ep;&ep;然而季清让一直没有问,只是看着宁臻,然后牵住了她的手。

&ep;&ep;没有松开。

&ep;&ep;一直拉着,一言不发。

&ep;&ep;葬礼的当天,宁臻以家属的名义出席。

&ep;&ep;她穿着黑色的长裙,长发盘起,身上没有其他任何装饰,只有一枚戒指。

&ep;&ep;没有钻石,没有花纹,很普通的银戒指。

&ep;&ep;但有特殊意义,这和季清让的那枚是一对,是季家的家传,据说是家祖留下的,直接已经有一个世纪的历史。

&ep;&ep;来吊唁的人围在棺材旁,有人献上鲜花,有人献上悼词。

&ep;&ep;而宁臻和季清让,则在一旁安静地伫立着,向每一个人鞠躬以示感谢。

&ep;&ep;余世盈,则全程没有出现。

&ep;&ep;昨天晚上在医院大闹一场后,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ep;&ep;可笑的是,今天参加吊唁的来宾,还有的人向季清让和宁臻说:“请向季夫人传达我的哀思。”

&ep;&ep;季夫人,就是余世盈。

&ep;&ep;对此,季清让漠然以待,而宁臻则礼貌地勾着嘴角颔首应好。

&ep;&ep;在葬礼的最后几分钟,余世盈终于出现了。

&ep;&ep;相对于宁臻的朴素,她的穿着意外地光鲜亮丽,脸上也没有悲伤的神色,甚至连压抑欢喜的态度都没有。

&ep;&ep;所有人都感到诧异,唯有宁臻和季清让显得淡定。

&ep;&ep;还留在葬礼上的人自行走去向余世盈表示哀伤。

&ep;&ep;可后者却噙着笑,接受别人的哀念:“人总有一死,看开一点就好。”

&ep;&ep;季清让握紧拳头,嘴唇抿成了线。

&ep;&ep;“放松。”察觉到身边人的不满,宁臻挽上他的臂膀,小声地问道,“累不累,去旁边坐一下把?”

&ep;&ep;他点点头,紧握住宁臻的手。

&ep;&ep;只有这样的十指相扣,才会让他感到稍微安心。

&ep;&ep;来到一旁的长椅子上坐下。

&ep;&ep;他们只默默地靠在一起,没有说任何。

&ep;&ep;几分钟后,季清让哑声道:“囡囡,我想去教堂。”

&ep;&ep;最近的天主教堂距离这里只有十分钟路程。

&ep;&ep;宁臻虽不知道他想去做什么,却也点头道:“我陪你去吧。”

&ep;&ep;“嗯,辛苦你了。”

&ep;&ep;突如其来的客气,让宁臻哑然。

&ep;&ep;只扯出一抹笑,扶着季清让站起,两人并肩朝教堂而去。

&ep;&ep;季清让没有任何信仰,但季老爷子信仰天主教。

&ep;&ep;老爷子还在世时,每天早午晚都会进行祈祷,为家人们祷告。

&ep;&ep;教堂里很平静,似是有低语吟唱,让你的心情变得平静。

&ep;&ep;“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季清让松开宁臻的手,并非在征求对方的意见,这是一句要求,要求后者离开。

&ep;&ep;宁臻理解,没有多交代任何,而是默默转身走到了教堂外。

&ep;&ep;神父就在外面。

&ep;&ep;伫立在阶梯之下,抬头看着天空。

&ep;&ep;“快放晴了。”他道,转过头来浅笑看着宁臻,“太阳会为世人带来希望,亦是光明的来源。”

&ep;&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