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宫道的尽头处,伍子胥孑然一身站在那里,腰间龙渊宝剑的光芒敛在剑鞘当中,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前方,齐姬就这样搀扶着自己的儿子白公胜前来,在这一刻,这般场景犹如刻画的一般映在了他的瞳孔当中。

&ep;&ep;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在伍子胥看来别有一番滋味。

&ep;&ep;仿佛就像是回到当年身处的楚宫一般,孟嬴当年孤儿寡母的,她也是这样一步步的带着自己的儿子走来,一步步的登上那身后的王座,睥睨整个楚国山河的。

&ep;&ep;前方鼓响,任凭着这对母子从自己的身边走过的时候,伍子胥打死这身后的武士全部朝着殿上的新王跪拜,“拜见我王……”

&ep;&ep;“拜见我王……”身后齐整的叩拜声音,犹如这襄助一般似的,助他一路青云,登上那高高的玉阶,站在那高高的王座边上,接受着伍子胥等人的跪拜。

&ep;&ep;齐姬侧首看着自己的儿子,此时此刻,她尽知足了,遥望着这前方殿门的方向,她此刻真想去见一见孟嬴,亲口告诉她,原来自己也还会有今天,会有睥睨天下的这一天啊!

&ep;&ep;殿下,伍子胥将一方锦盒托在手上,高高的举过头顶,但只见到白公胜站在玉阶之上的时候,伍子胥喊:“请我王接国玺。”说罢,举着这一方国玺一步步的也登上了这高阶上面,来到了白公胜的面前,将国玺递到了这个少年的手上。

&ep;&ep;“我王千秋……”山呼之声再度响起,传遍整个王殿,也一路随着风而去,传到了那城楼的上方处。

&ep;&ep;城楼那上面,孟嬴上的身子依旧坐在那里,白云蓝天映着她这憔悴的面容,在听到身后的这一声呼唤声之后,她幽幽的转过了头去,神情之中极其凝重与复杂,终究她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天的到来。

&ep;&ep;她的儿子,终究也是要登上这个宝座的,她似乎再也不用像当初那样卑微的苟活着,极力的克制自己的野心了,齐姬……也想当这个太后的。

&ep;&ep;王殿之上,白公胜也是高举着这锦盒中的印玺,那少年郎朗的声音在这殿中传扬着,“今我登基,必定竭尽全力引我大楚走向雄楚,霸楚,乃至浑囫天下之楚也。此誓,生不相忘,死不罢休,天地为鉴,日月为证,仙鬼神魔共听之。”

&ep;&ep;“彩!”

&ep;&ep;“彩!”

&ep;&ep;“彩!”

&ep;&ep;殿下,将士等人喝彩,声音震天响,值此吴军犯境之时,这一番话足以振奋人心。

&ep;&ep;白公胜将手中的锦盒转身递交给自己身侧母亲,齐姬怀揣着这沉甸甸之物,自是喜不自胜,欣然的接受朝拜,但见那白公胜在接受朝拜之时,转身朝着那王座走去,双臂一展,随着广袖一挥,端端坐在其上。

&ep;&ep;也在这一刻,王座在被他往下坐的那一刻,整个王座像是塌陷了一般的往后断去,齐姬正当转身托着那枚印玺,伍子胥也正跪在那殿中参拜。

&ep;&ep;王座倒下的这一刻任凭是谁也没反应过来,也在同一瞬间,王座才一倒下的时候,那原本安然藏在房梁上面的一柄银刃直直的刺了下来。

&ep;&ep;那银刃尖端满是杀意,白公胜身穿这一身王袍,在倒下的这一刻忽然瞠大了双眼,那银刃的刀锋映在他那骤然惊慌失措的瞳孔之中,在所有人都想要往上冲去的时候,银刃已然顺势刺入了他的心肺当中。

&ep;&ep;顿时,血溅当场。

&ep;&ep;顿时,这还未将王座坐稳的白公胜,就这么躺在这倒下的王座中,瞠大了双眼的看着身旁已经吓得僵硬住了的齐姬,“母亲……救我……”

&ep;&ep;仅仅只有这一声微弱的呼救声音,便成了绝响。

&ep;&ep;“啊!”齐姬再不能遏制自己心中的痛了,失声高呼了起来,这尖锐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中窜出来的一般,带着疾厉与斑驳力竭声嘶,她跪倒在了自己的儿子身边,哭喊声震天,“我儿,我儿不该死,我儿不该死,你是楚国的王啊……”

&ep;&ep;她抱着已然当场身亡的公子胜,在这一刻只管嚎啕大哭着。

&ep;&ep;她绝不能相信的,自己等了这么多年归来的,怎么就只剩下这一具还没冰冷的尸体?

&ep;&ep;那银刃刺入的正好是他的心脉要害处,当场呜呼,在这一刻,就是伍子胥跑上来想要相救的时候,也来不及了,他就这样保持着站在台阶上的姿势,再上一步,也于事无补了。

&ep;&ep;他只能呆呆的站在当处,双目忽然之间也变得呆滞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寡母哭儿的情形,这前一刻才意气风发,到了现在……他已死去。

&ep;&ep;“不,不,不该如此,不该如此的,是谁?”伍子胥也耳难以置信的痛呼了出来,肺腑之中只觉得有一阵血气在不断的翻涌,圆瞠着的双目但只死死的盯着眼前哭得几近晕厥过去的齐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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